人群探頭探腦,新娘子的事早在十里八鄉傳開了,聽說去到新郎家被醉酒的新郎霸王硬上弓,新郎酒醒後不認賬,新娘是個心氣兒高的,當即跳了河。

“哎呦,長得是真俊。”

“誰說不是,也不知道小識咋想的,這麼漂亮的姑娘非得一逼二逼才肯低頭。”

“小識是誰?”

“還能是誰,站新娘子旁邊的新郎啊,我們這兒有名的大才子,後俊生。”

“俊是挺俊,不過我咋瞧著不大樂意。”

“他外頭還有一個,蔣紅芳不同意,領了這個進家給他兒子睡,這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不娶也得娶。”

“哎呦,那外頭的姑娘知道人家能願意?”

“那指定不願意。”

“願意了也是二奶,先進門的是正室。”

“現在不流行叫二奶了,現在都叫小三。”

議論聲並不小,好幾句傳進蕭彬識的耳朵,本就蒼白的臉片刻毫無血色。他攥緊了拳。

新郎新娘進了屋,主事的唱:

“一跪天——”

“二跪地——”

“三跪父母——”

“新媳婦兒敬茶——”

“新媳婦兒改口——”

全程蕭彬識面如屍,麻木地磕第一個頭,磕第二個頭,磕第三個頭。

直到一聲“媽”傳進耳中,他悲哀地閉上眼。

主事人唱最後一聲,“禮——成——”

蕭彬識差一點昏過去。

彼時,發訊息沒人回,打電話打不通的齊麒焦躁不安。

不是說兩天回來,人呢?

在對方轉了第n圈之後,李炎雲受不了了,“別轉了行嗎?”從上午就開始轉,眼下午飯了,還轉。他吃進嘴裡的幾口飯都要吐出來。

“雲哥”

都叫雲哥了,李炎雲撂下筷子,捂住臉痛苦地說:“你說。”

“我心裡慌。”比幾年前蕭彬識出櫃被打到住院還要慌。

“你先別慌,我找人問問情況。”湊巧姓蕭的工作的醫院前不久有個醫生在他這辦了卡。

他給對方發過去訊息,想來是在玩手機,很快回了他。

「開會?」

李炎雲也很快回復,「是,聽說是去明市那邊。」

「我們醫院沒有安排去明市開會啊。」

李炎雲張大眼。他飛速打字,「你確定?」

對方回:「我確定。」

「這樣吧,你想問哪個醫生,我幫你打聽一下。」

「他叫蕭彬識。」

「喔!蕭醫生啊。蕭醫生聽說回家了。」

「還有人給我說他結婚了,這個不太確定,聽說他有物件,但結婚的不是在談的,是相親認識的。見了一面就結了,哈哈,好誇張。」

李炎雲:“……”震驚到說不出話。

又轉了n圈的齊麒問,“打聽到沒?”

沙發一米九的壯漢忽地打了個哆嗦,“沒,他還,還沒回我。”

齊麒目露疑惑,“冷?”空調溫度也不是太低啊。

但他還是走過去拿起遙控器調高了兩度,高風也調為中風。

心裡不得勁,迫切需要發洩的齊麒牽了兄弟的狗下樓出去遛了。

在一人一狗出門後,沙發放在屁股下的手機被扒拉出來。

李炎雲盯著那長長一串字,直覺告訴他,姓蕭的百分之九十九,結了。

媽的,這可咋辦。

小麒要是知道了不得難受死。雖然他每天罵人沒出息、下賤,希望兩個人分分分,但眼下姓蕭的結婚了,兄弟分手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