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祁陽的心情愈發沉重,給媽媽轉了6000塊錢。而在老家的那間屋子裡,李香玉放下電話,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她望向窗外,眼神中滿是對生的渴望與對兒子的愧疚。

一旁,躺在床上的祁棟樑聽到了妻子和兒子的對話,心中像被重錘狠狠敲擊。他唉聲嘆氣,粗糙的雙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嘴裡喃喃自語:“麻繩盡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這個樸實的男人,面對妻子的重病和家庭的困境,滿心自責,恨自己無能為力,只能在這狹小的屋子裡,用最無奈的方式宣洩著內心的痛苦 。

教室裡,陽光透過窗戶灑下,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塵埃在其中悠悠飛舞。同學們有的在埋頭看書,有的在低聲交談,一片靜謐。

“雲清,我聽一班的人說祁陽的媽媽病得很嚴重,要20萬手術費。”許文馨邁著輕快的步伐,像只靈動的小鹿般湊近雲清身邊。

雲清原本正專注於手中的書本,聽到這話,手中的筆頓住,她猛地回頭,目光急切地掃向後排祁陽常坐的位置,那兒如今空蕩蕩的。“我不知道啊,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情?”雲清的語氣裡滿是驚訝與關切,漂亮的眼眸中瞬間蒙上一層擔憂的薄霧。

許文馨微微歪頭,思索片刻後說道:“也沒多久啊,就是兩天前,愚人節那天。”她輕輕咬著嘴唇,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惋惜。

雲清緩緩回過頭,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那他沒和我說呢。”她白皙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快速滑動,修長的指甲泛著健康的光澤,很快便找到了與祁陽的對話方塊。

雲清:“祁陽,你人在哪裡?我聽許文馨說你媽媽生病了?你怎麼沒和我說?你把銀行卡發給我,我轉給你吧。”訊息傳送出去後,她緊緊盯著手機螢幕,眼神中滿是期待,希望能第一時間收到祁陽的回覆。

此時,烈日高懸,滾燙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祁陽蹲在路邊,身旁的電動車上還摞著幾份未送完的外賣,包裝盒在陽光的炙烤下似乎都有些發燙。他垂著頭,眼神空洞地對著手機發呆,手機螢幕的光映在他臉上,映出他滿臉的憔悴與無奈。微風拂過,撩動他額前凌亂的髮絲,卻沒能驅散他滿心的愁緒。

許久,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裡彷彿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他緩緩站起身,將手機揣進兜裡,重新跨上電動車,駛向訂單上的地址。在他心裡,雲清宛如遙不可及的星辰,光芒萬丈。自己面對母親重病、高昂手術費這般困境,毫無辦法,可雲清只要輕輕鬆鬆說句話,就能解決這一切難題。巨大的落差感讓他愈發覺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雲清,自卑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送完外賣的祁陽,望著手機螢幕上雲清的訊息,內心五味雜陳。猶豫再三,他還是顫抖著手指,將銀行卡號傳送了過去。發完後,他緊緊握著手機,彷彿那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煎熬難耐。突然,手機“叮咚”一聲,銀行到賬提醒打破了寂靜。祁陽猛地瞪大雙眼,看著那醒目的“”數字,眼眶瞬間溼潤了。雲清,不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還怕錢不夠多轉了兩萬。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撥通了宋健老師的電話。電話接通,祁陽帶著幾分哽咽說道:“宋老師,我是祁陽。我借到錢了,真的太感謝您和同學們這段時間的關心與幫助。不用再組織全校捐款了,我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宋健老師在電話那頭欣慰地笑了,“祁陽,太好了!能解決問題就好。老師和同學們都一直惦記著你呢。既然錢湊齊了,那就趕緊給你媽媽安排治療。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別一個人扛著,記得找老師和同學們。”

祁陽用力地點點頭,儘管老師看不到,“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