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修朝前邁了一步,卻見那處抱著衡乙的藍衣男子突地朝這邊看過來。

看到那人的臉後,他突然停止了腳步,腳下像綁了千斤重的石頭,無法再上前一步。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和他一般無二的藍色衣袍,楚景修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拳頭越握越緊。

就在他踟躕之時,那男子摟著衡乙的腰,轉眼間消失不見。

那人帶著衡乙走了,他為何不追上去?他究竟在猶豫什麼?

不過是一樣顏色的衣服,不過是長得有些相似的臉,又能證明什麼?又能說明什麼?

“阿乙走了。”身後傳來宣夜的聲音,緊接著他便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你可知那人是誰?”

楚景修猛地抬頭看向宣夜。

宣夜眸色一暗:“那人就是居住於三十三重天之上的青彥帝君。”

“起初,阿乙待你那般不同,我雖然嫉妒卻有些疑惑,直到今日見到了青彥帝君,我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宣夜諷刺一笑,滿臉的不屑,“原來你和之前那些花蝴蝶一樣,就是個冒牌貨。”

“冒牌貨?”楚景修嗤笑一聲,“我……是冒牌貨?”

“哈哈哈哈哈……!”楚景修大笑出聲,越笑聲音越大,聽得人也越是心驚。

宣夜見這傢伙笑個不停,越發不耐了。

如今衡乙不在,這楚景修還不是任他搓扁揉圓!

宣夜一把掐住楚景修的脖子,手下剛要用力,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正往這邊走過來的宣嫵。

宣夜當機立斷,施展瞬移術,帶著楚景修離開了玄冥宮。

走到這裡的宣嫵眼見著宣夜帶走了楚景修,略一思忖,神色變了變,立刻施展飛行術追了上去。

陰冷潮溼的地宮之中,混著血的塵土凝成團團血汙,毫無規律地分佈在地面上,刺鼻的血腥味兒瀰漫四處。

隻身著白色裡衣的楚景修的手腳被黑色鐵鏈綁在刑架之上,雜亂的長髮披散開來,身上已經有了數道浸著鮮血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總算等到了這一刻。”手持長鞭的宣夜黑沉著臉色,滿是厭惡地看著眼前滿身傷痕地楚景修,“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便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殺了你。”

“你不過一個蠢如臭蟲的人類,憑什麼留在她身邊!”宣夜咬牙切齒地說著,伸手又在楚景修的胸膛甩了一鞭子。

“大護法?”宣夜嗤笑一聲,“憑你也配?”

“呵呵”低垂著頭顱的楚景修突然發出一陣瘮人的冷笑。

“你笑什麼?”

楚景修緩緩抬起頭,漆黑無光的眼睛瞪著宣夜:“我笑你是一條可憐蟲。”

“你說什麼!”宣夜握緊手中的鞭子,在他臉上狠狠甩了一鞭,神色冰寒至極。他一個凡人也敢笑他?

“呵呵呵真可憐啊,你跟了她那麼久,她可曾正眼瞧過你?”楚景修全然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只嘲諷一般地勾起染血的唇角,“你可知她親自教我修法,我與她日日同床共枕,與她”

“啪!”巴掌狠狠落在楚景修的臉上,將他的臉打得偏向一旁,口中吐出一股濃稠血液。

“法術?今日我便把她教給你的所有東西盡數廢除!”宣夜面露癲狂之色,手中凝聚紅光,只朝楚景修的頭頂灌去。

刺目的紅光將昏暗的地牢照成妖豔的淡紅色,鑽進楚景修的身體,順著他的全身經脈,轉化成濃烈的黑色,最後四散到空氣中。

楚景修只感覺全身經脈仿若被什麼東西狠狠切割著,身上的每一塊肉似乎也碎成了渣子,那灼熱的感覺簡直不能用痛來形容。

身上的折磨又算的了什麼,心靈的折辱才叫他生死不得,如墜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