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石聽了禮部發的文書,尋思道:“錯不了,看來上面確實不滿意,在督促泗洲衙門儘快查案。還有什麼別的情況?”

他盯著小六子,一副迫切的樣子。小六子道:“巡按御史鄭從明上奏疏面章陳奏,彈劾鳳陽府通判李衛漢等人六條大罪。”

“就是鳳陽府牛捕頭告的那幾個?”

“是,我去時還見到過一次牛捕頭。”他又把牛築徒手勇擒三名持刀劫匪的事,一一說給王金石聽了。

“看了是開戰了,不過堂堂御史,只彈劾幾個小小的通判,是不是有點小心翼翼了。”他以前所聽說的,都是御史彈劾朝中大臣的,怎麼會去搞一個通判?

“公子猜結果怎麼樣?”

“嗯?沒參動?”他這麼問,王金石自是明白結果了。

“紋絲不動,彈劾的奏疏直接被留在了中書省,沒有一點波瀾。我也是盯著此事才注意到的,外人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小六子將他打探到的都說了出來。

王金石有點不懂明朝官場了,怎麼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啊。他摸著鼻子沉思,不知道朝廷慣例是怎樣。又問道:“衛裡還是讓咱們繼續等待嗎?”

“指揮使的意思是暗中監視,隨時上報。”

“暗中監視,那就是可以暗中觀察,暗中觀察和暗中調查區別也不大嘛!這樣吧,你繼續盯鳳陽那邊,這個李衛漢一定有問題,注意他和那個牛捕頭,應天有什麼動靜也隨時來報。”

“是。”小六子一抱拳,恭敬回道。

又聽了一遍其餘幾人打聽來的訊息,無非是雙方互懟,還有就是一些“好訊息。”他分析目前局勢,如果真的把打人的都抓了,公正審判,那這案子就快結束了。

今天去南山書院打聽訊息也沒打探成,還帶回一份作業,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去看看鐵匠師兄寫了沒有。

於是他帶著大柱去往鐵匠鋪,進門一看,鐵匠爬在桌前寫著呢。

“師兄!”

鐵匠一看,放下筆道:“你們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師兄填了詞沒有,借鑑一下。”他毫不客氣,直接去看鐵匠寫的。

鐵匠將紙遞給他,他看了,已經完成了,還有多處塗改。只見寫的是:行香子

壁下村莊,魚滿池塘,靠樹蔭,橫行盪漾。小魚幾許,受盡淒涼,有鯉魚哄,鯰魚擺,黑魚狂。

遠遠圍觀,放眼溝旁,揚悲旗,淚水滂滂。義憤百姓,苦苦伸張。正聞兒啼,勿讓母,空奔忙。

“此魚非彼魚,還可以這樣比喻,怎麼想出來的?”

鐵匠拿出一本宋詞集,把已經翻到的一頁讓王金石看,指著說:“模仿這首行香子。”

王金石看了,原來是秦觀的行香子,他看了一下,幾乎一樣,但是改了很多字,意思卻完全不同。

“好!好就好在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這話是夸人的嗎?”鐵匠笑著問道。

王金石也笑了,“表面看是在說魚,其實說的不是魚。”

“你呢?寫了嗎?”

“我還沒呢,唉!這是什麼?”王金石突然看到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刀,驚奇道。

鐵匠看了一眼,“是一把隕鐵刀。”大柱是使刀的行家,聞言也從門口進來看。

“這顏色,怎麼通體都是黑的?”王金石拿起刀,感覺比自己的繡春刀重很多,耍了幾個刀花,又撫摸那刀柄上細密的花紋。感嘆道:“真是一把好刀,不過這也太重了,真打起來,沒幾下自己胳膊先累了。”

“那你就別管了,人家使得就是重刀。”

王金石微微驚訝,問道:“誰使得?”

“一個大漢,我也不認識,應當是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