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來找你”?

方子山眯著眼睛,聲音彷彿是從鼻孔裡出來的。

“不敢,方管事可能誤會啦,剛才我和方兄說話,因為洞中噪音太大,難免荒腔走板”。

劉豐心裡暗罵,方老四平時就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鬼知道那句話是沒水分的,他則只是隨口頂了一句,沒想到還真撞到刀口上了,但這話可不能細掰扯,索性先糊弄過去再想辦法。

“哼~

櫃檯上有人反映,說你提煉的東西瑕疵太多,惹得顧客經常抱怨,我說你到底能不能幹?幹不好早點說,這裡不養閒人”。

劉豐氣的心裡直哆嗦,他在煉器堂三年多,有問題早幹什麼去啦?再說提煉鐵礦屬於熟能生巧的工種,哪有前期沒問題反而越往後問題越多的道理,這不分明在找茬嘛!

“小子愚昧,不知道在方管事眼中,什麼樣的才算合格”?

他畢竟是少年人,心裡想忍,可終究沒壓住火氣,旁邊的方壯聽完一跺腳,趕緊找補道:

“三叔,我倆是搭檔,有問題,拿回來重新打磨就是啦,以前也經常這樣做。再說劉豐負責的部分出了紕漏,我這個檢查收尾的也脫不了關係……您老消消氣”。

方子山根本不睬他,抬手一點,使用御物術從裝著坯料的鐵箱中托出一塊滿是毛刺,氣泡的鐵塊扔在劉豐腳下,嘿然道:

“這樣就行,你能得到麼”?

他孃的,太欺負人啦!而且明目張膽到如此程度,簡直喪心病狂……

劉豐就算再想幹,也抹不開這個面子呀,只能一咬牙,對著方子山拱手道:

“小子我心黑眼花,分不清好賴,方管事另請高明吧”。

說完放下符器轉頭便走。

“劉豐~別犯渾。

三叔,你太過分啦!”

“大人做事,小孩子別插嘴”!

……

劉豐一臉鐵青的出了煉器堂,不禁長嘆了口氣,說實話,他已經開始後悔了,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

信馬由韁的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回到了坊市外圍的住所,這是一間逼仄簡陋的精舍,外面圍著短籬,院中一棵棗樹,下面一口井。

房子分東西兩頭,中間可以堆放雜物,順便充當廚房,一晃三年多,他晚上只回來過幾次。

推開門,驚起一陣鼠叫,借月色摸進臥室,點著油燈,望著屋頂遊絲,萋萋冷月,不禁哀從中來,眼圈一紅差點掉下幾顆金豆子。

……

“三叔,您老還滿意麼”?

“這次算你聰明,選了個好柿子。

我打聽過,他那一支快出五服了,和嫡系族人平時也沒什麼交情,正好拿來試試劉海洋的反應。

哼,老族長說了,只有稍微刺激一下,他老人家自有手段對付劉海洋。

到時候沒了頂樑柱,我看劉家還能狂到哪去。”

煉器堂的一個房間內,方老四恭敬的站在一旁,方子山則坐在蒲團上,一臉冷笑。

“三叔,那劉海洋出了名的強橫,如果這回不成功……咱們不會被報復吧”?

方子山橫了他一眼:

“不該問的事別跟著瞎操心。

這段日子你盯住劉豐,有機會再加點力道,否則不痛不癢的,很難起到效果”。

“知道了三叔”。

……

第二天一早。

劉豐和往常一樣走進麵館:

“老闆,羊肉燴麵,多放辣子。”

“好嘞~”

夥計答應一聲,手腳麻利的端來一碟鹹菜,筷子放好又招待其他人去了。

這家麵館就在他租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