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卉笙說要去歸陽門時,心裡也有些發怵。歸陽門前的結界,她還無法破除,但留在此地也於事無補,不如到了歸陽門再想辦法。

涵櫟側目凝望著子邦,卉笙不敢去想把子邦的屍首留在這裡會怎樣,就如她不敢去想,達布托的屍首最後怎樣了。她吸了吸因淚水而有些堵塞的鼻子,對涵櫟說:“阿櫟,只有活下去,才不算枉費了子邦的犧牲。”

涵櫟閉上了眼睛,低頭默唸著往生咒。沒有靈力,往生咒也是無意,但這是他能為子邦做的,最後一件事。奇蹟般地,一條魂螢從子邦的體內鑽了出來,繞著涵櫟身邊遊了幾圈,涵櫟睜開眼,看見這條全身墨綠的魂螢,說:“子邦,若有來生,我們一定還要再做兄弟。”

然後他拭去眼角的淚,抓住卉笙的手,說:“我們走。”

卉笙帶著涵櫟使出疾行術,一路飛速向前。涵櫟回首,子邦的屍首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了,那條魂螢也朝著娑婆之泉的方向飛遠去了。子邦,二十年太短,來世,咱們要做一生的兄弟!

卉笙帶著涵櫟一路疾行。

卉笙問:“阿櫟,追你之人是誰?怎會連子邦也不是他對手?”

涵櫟說:“是諸葛南。他本來就不弱,如今又得了靈皇之瓊,靈力暴增。奈何我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

卉笙趕忙轉移話題:“沒事,有我在呢。”

涵櫟一臉憂慮:“笙笙,這諸葛南眼下可不好對付啊。”

卉笙卻說:“再棘手也得想辦法打贏他,等將你送到安全之地,我再來收拾他。不降伏他,就沒法制止住這些不死之士的行動。”

正說著,突然一個身影飛過頭頂,戴著面具的諸葛南跳到了二人面前,攔住了去路。

卉笙將涵櫟護在身後,在他周身張開一個結界,確保他不會受到傷害,然後一個飛身,衝到諸葛南面前,喚出長恨流波,與諸葛南對打起來。

卉笙的靈力比子邦還是要強上一些,所以稍站上風。卉笙對自己張的結界很有信心,所以她並沒有分心在涵櫟那邊,而是全神貫注於面前的諸葛南。十幾招過後,諸葛南見自己在卉笙面前討不著好,便以言語刺激涵櫟:“沒想到堂堂神族二殿下,竟然躲在一介女流之輩的身後。”

卉笙本以為涵櫟會被激怒,卻沒想到涵櫟得意地笑道:“什麼女流之輩,她的靈術許多都是我教的,可算我半個徒弟。不過她這會兒可是我妻子了,所謂夫唱婦隨,你死在我妻子手中,就和死在我手裡一樣。”

卉笙不禁白了涵櫟一眼,還沒成親呢,哪裡算是妻子?不過,聽他這麼說,她心中倒是湧上一陣甜意。

“諸葛南,我可不是什麼女流之輩。我乃水晶宮的聲尊使。你若是連我也打不過,憑什麼以為你能打贏我夫君呢。”

這聲夫君,讓一直沉浸在子邦離去的悲傷之中的涵櫟,突然感到了一絲欣慰。

諸葛南冷哼一聲,便在周身張開一道結界,隨即大笑道:“這下,看你還如何傷到我。”

卉笙笑了笑,望了望手中的長恨流波,這回,該是讓人見識一下長恨流波實力的時候了。她一個箭衝,右手的長恨流波刺向諸葛南,諸葛南站在那,一臉不以為意,滿心以為自己的結界肯定能抵擋住這一擊。當他看見卉笙手中的武器輕易便刺穿了自己的結界時,不禁大駭。即便他反應敏捷躲開了卉笙這一擊,但左臂還是被長恨流波劃傷了。

他捂著傷口,望著卉笙手中那把造型奇特的武器,微微蹙眉。

他冷笑一聲,說:“看來不使出全力,不行了。”

涵櫟和卉笙都覺得不妙。果然,話音剛落,諸葛南突然周身靈力突增,只見他的身體越變越大,指甲越長越長,肌肉也向外爆出來,他正在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