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樣安寧的日子,卻從見到你的那一日起被打破了。”

卉笙一臉費解:“這是何意?”

星耀解釋道:“一直以來,阿櫟雖然表面上看似放蕩不羈,但他做事向來有分寸,從不做越界之事,更不會以身犯險。可從他遇見你的那一日起,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違背律條之事。起初他幫你偽造水晶宮的身份,我當他是顧念芷瑜姐的舊情。後來他居然還帶你去了蒼靄之境這樣的禁地,我又當他是為了讓你繼承芷瑜姐的尊使之位,好讓芷瑜姐在天之靈得以慰藉。直到那一日,你困在蒼靄之鏡兩日兩夜都未走出來時,他居然提出要親自去蒼靄之境帶你出來。你可知這蒼靄之境的出入之門是每人獨有的,他把自己的門給了你,那他自己必然會被困其中,還能不能再找個門出來根本不得而知。”

卉笙聽到這裡,驚愕失色。她以為涵櫟如此神通廣大,蒼靄之境想來就來、想出就出,根本沒有想到那一日他衝入蒼靄之境說是要帶她出去,是下了怎樣的決心。而她居然還在蒼靄之境裡和他吵了一架!

星耀還是望著身前的竹林,喃喃道:“後來在尊使的比試大會之上,你受傷倒下時,我看見了他心急如焚,我便確認了,他喜歡上了你。”

好似胸口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卉笙不禁地向後退了一步,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她一邊搖著頭,一邊難以置信地說:“怎麼會?這不可能。”

星耀轉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說:“他喜歡你,這是他親口向我承認的。”

卉笙緊緊地抓出了自己胸口的衣領,回想起涵櫟這一路陪她走過的種種,在天守宮的地牢裡,他向她伸出手;在戀蕊園中,他聽她唱歌;在夷漣山,他教她靈術;在蒼靄之境,他冒險前來相救;在她因紹冰之事低落傷情之時,他日日送來糕點,還帶她去婺蘭散心;正逢月升節,明月篝火之下,他向她伸出了手。她一直以為這都是涵櫟因為當日綠絨鎮一事,心存愧疚才對她上心,她一直以為他的好不過是在補償於她,可原來他早就喜歡了她,原來他一直默默地陪著她,原來她這麼傻,直至今日仍還未看出他的心意。

星耀沒有理會卉笙的震驚,繼續說:“可紀安節那日,阿櫟卻親眼目睹了你與紹冰舉止親暱,眉目傳情。那一日他喝得伶仃大醉,他說,假如你找到了心愛之人,他便只能祝福你。”

紹冰?舉止親暱,眉目傳情?卉笙仔細回憶,紀安節那日與紹冰唯一說上話,便是在綠勾湖畔,難道那時涵櫟也在?那舉止親暱又是哪兒跟哪兒啊?難道因為紹冰如父親般地摸了自己的頭?涵櫟卻因為這個買醉了?這個傻子,自己誤會了還不自知。

星耀並不知卉笙此時心中的翻江倒海,繼續說著:“阿櫟和我說,在放下你之前,要為你做兩件事。一開始,我並不知是哪兩件事,直到那日,我聽聞你要去周烈山除魔,我就猜到,這一定是涵櫟所言的其中一件。我去質問他,果然,他承認是他暗中慫恿靖堅國國主再次請求神族討伐這魔獸,而你為了替孃親報仇,一定會應承下來。我料到阿櫟會跟著你去周烈山,以便暗中護你周全。我不想他以身犯險,所以我安排子邦和賀蘭瑾於前日守在凌虛殿。沒想到他為了你,竟然迷暈了他二人。”

說到這裡,星耀又嘆了口氣:“卉笙,我並非有意責備你。方才你提到,阿櫟此次受傷,恐是魔族所為,你身為尊使已經盡了除魔之職。對於魔族,我們毫無戒備才會中招。可是,以我對阿櫟靈力的瞭解,如若不是因為你,我想阿櫟一定不會受傷。從他遇見你開始,他就一次又一次地置自身安危於不顧,我擔心長此以往,他總有一日會讓自己受傷,或是讓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你看,他此刻不還在寒靈洞裡昏迷著嗎?”

“這個傻子。”卉笙聽到此處,雙眼發熱,一滴淚劃過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