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瑜深深抽了口氣,閉上眼睛,兩行淚順勢落下。她再次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卉笙,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問我的。也好,我終於有機會,親口和你解釋了。我接下來說的,你可能有很多都聽不明白,我也沒有時間一一和你解釋,但是那些也都不重要。”說罷,芷瑜用兩隻手握住卉笙的手,緩緩道來。

“我本是神族的玉尊使,百年前,奉命護萬州大陸一方安寧。神族有律條,神族之人絕不可與下界之人有任何相交。神族的存在,也絕不可讓萬州大陸之人知曉。我一直恪守本分,從未暴露過自己。直到二十年前,我奉命和阿吉一起去清除在萬州大陸綠絨鎮附近盤踞的一隻魔獸。

我們前去討伐時,發現竟有兩名御仙派的弟子,已經去討伐那魔獸了。可那兩名弟子法力微弱,根本不是那魔獸的對手。我們趕到之時,二人都已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了。我與阿吉迅速擊退那魔獸,救下了那兩名弟子。因為他們傷勢太重,我們便將他們安置於一處茅屋中,簡單地治療了一下他們的傷。這時,其中一人醒了過來,見到了我便吵著要報恩。依照律條,我不應該再與他有過多接觸,應該儘快離開。可是當時,我也不知是怎麼鬼迷心竅了,心裡想著,等等再走吧,他還傷得重呢。

後來他和我說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他說,他叫即墨皓彧,出身於即墨家的旁系。因為家中長子的身份,有了去皇城志心監學習的機會。所以從七歲起,他便去了志心監。在那裡,他發現自己才華卓越,絲毫不輸給即墨本家的子弟。照顧他的那些時日,他一直與我訴說他的理想抱負,他的治世之道。他說,他從來沒同人說過這些,不知為何就願意和我說。

他還告訴我,即墨家的規矩並不是賢者繼位。就算在志心監出類拔萃,最後決定皇位繼承權的,卻是鬥法大會。他雖有一腔治國宏願,奈何法力微弱,什麼皇位,想都不用想。他不甘心,難道所謂王者,就得要是一介武夫才行嗎?所以他從志心監卒業後,便拜入御仙派,以求法術上的突破。聽說法術的提高都是在實戰中獲得的,這才拉著自己的好兄弟董喜,一起去挑戰那個魔獸。

聽他說的這些,不知怎的,我也有些替他不平。後來,他和董喜祈求我能多教他們法術,他們都是有理想去造福蒼生之人,他們需要高超的法術。阿吉不知勸了我多少次,讓我趕緊抽身,不要再牽扯其中。但是阿吉不知道,我早已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這個叫即墨皓彧的人。我欽佩於他的遠大抱負,敬佩於他造福蒼生的慈悲之心,感動於他的堅毅與努力,他在和我訴說那些治世之道時,眼裡的光芒我此生都不會忘記。所以,就算違背了律條,我還是答應了他和董喜,會教他們法術。

就這樣,他們傷勢好了以後,就回去了御仙派。而我,則隔三岔五地偷偷去御仙派山底,教他們一些法術的訣竅。皓彧雖然天資欠缺,卻有異於常人的毅力和決心。為了提升法術,他吃什麼苦都不抱怨絲毫。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個為了理想和抱負而奮不顧身的人,我打從心底的欽佩。”

“其實,我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身為神族,自然是沒可能和他真的相守。我只是單純的希望,我能夠幫他實現自己的抱負就好。沒想到有一日,皓彧竟然跑來告訴我,他喜歡我。我還記得,那是一個寒冷刺骨的冬日,他將一塊半圓形的玉佩塞到我手裡。我一看,刻著的是一個女娃娃,他傻傻地說,那是他自己刻的,他也有一塊,拿給我一看,是一個半圓形的男娃娃。兩塊拼在一起就是一個圓。他說,我叫芷瑜,他叫皓彧,所以他找了一塊皓白羊脂玉,算是象徵了我們倆。我當初還笑他憨傻來著,其實我可珍惜這塊玉佩了,一直戴在身上。

現如今再回想,那時我愛的多單純啊,不問來日,只爭朝夕。

後來,他真的在鬥法大會上一舉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