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笙走入房中,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凝神香,沁人心脾,讓人安心。卉笙走到涵櫟的床邊,慢慢靠著床沿坐下。子彥死去時的畫面,記憶猶新。那個憨厚又明朗的少年,終是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這裡,卉笙不禁落下了淚。子邦和子彥是否已經在另一個世界裡,相聚了呢?

她輕輕握住了涵櫟的手。就是這雙手斬殺了子彥。阿櫟,等你醒來,你要如何承受這些愧疚帶來的煎熬呢?你又要如何面對影汐呢?

就這麼握著涵櫟的手,卉笙慢慢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床上之人動彈了幾下,隨即驚醒過來。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涵櫟,直到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阿櫟!”卉笙欣喜地喊道,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涵櫟眼神還有些茫然,他左右張望了兩下,才慢慢恢復了神智。“笙笙。”他輕聲呼喚道。然後涵櫟緩緩地舉起左手,輕輕放在卉笙的側臉上。“你沒事吧?你的傷?”

卉笙用右手緊緊握住了涵櫟的左手,笑著說:“我沒事,都是些皮外傷,我很好,你別擔心。”

“那就好。”涵櫟釋然地笑了。然後笑容漸漸消失了。一滴淚落在頭枕上,涵櫟輕聲啜泣道:“我殺了子彥,笙笙,是我殺了子彥。”

卉笙的淚落在了涵櫟的手上。她握著他的手說:“這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涵櫟將右手搭在雙眼之上,就像是不想讓卉笙見到他的軟弱與悲傷一般,然後哭了出來。他哭得很大聲,很大聲,就像所有的悲傷,都要有一個傾瀉之處。

卉笙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他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涵櫟終於停止了哭泣。然後他直勾勾地望著床頂說:“笙笙,我要去見見影汐。”

卉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一定要此刻嗎?你可以等一等的。”

涵櫟搖了搖頭:“子彥託付給我了一個東西,我必須要交給影汐,我一刻也不想等。”

卉笙擔憂地問:“可你的身子?”

“我沒事。我並沒受傷,我也不想逃避這件事。”

“那好,我陪你去。”

涵櫟慢慢坐起來,走下床站起身。卉笙也試著站起身,腰側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令她動作受制。涵櫟發現了她因傷痛而微微蹙眉,趕忙扶住她,問:“笙笙,你怎麼樣?”

卉笙搖搖頭,笑著說:“我沒事,只是皮肉之傷,只是有點疼而已。”涵櫟還是一臉擔憂。卉笙又說:“信我。”皮肉之傷,哪有心中的傷痛呢?

涵櫟見到了她眼中的堅定,點了點頭。接著,涵櫟傳音給了星耀和影汐,讓他們在靈界等著自己。子彥的心意,他一定要傳達到。

涵櫟扶著卉笙來到了靈界的措羅木山,這裡便是水晶宮之人於靈界的藏身之地。

剛進山間小鎮,紹冰便迎了上來,他領著涵櫟和卉笙一路來到了小鎮外的一座涼亭之中。

星耀和影汐已經在那兒等候了。

星耀見到涵櫟,便說:“阿櫟,辛苦了。”

影汐見到卉笙一臉無血色的慘白,擔憂地上前問道:“卉笙,你沒事吧?大哥和紹冰說你受傷了,我就想去看你,可他們攔著我不讓我去。”

卉笙笑著說:“我沒事,就是些皮肉傷,休息幾日就好了。”

“那就好。”然後影汐幫涵櫟一起扶著卉笙坐了下來。

影汐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面色凝重的?”

涵櫟走到影汐面前,說:“影汐,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是關於子彥的。”

涵櫟緩緩訴說著當日之事,影汐的淚隨著涵櫟的講述,慢慢落下。當涵櫟將鏤雕木球遞到影汐手中之時,影汐泣不成聲。

涵櫟輕輕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