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韓舒中毒自愈後,巫渚掌門來探望過他。

巫渚掌門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問:“顧韓舒,你現下可有何奇異之感?”

顧韓舒搖搖頭:“掌門,我並未察覺有何異樣。”然後他想了想,問:“掌門,我的毒到底是如何解的?”

巫渚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弄得顧韓舒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在他眼睛乾澀難忍,都快要瞪出眼淚之時,掌門突然笑了起來,說:“你都不知道之事,我又如何能知道。”

“啊,是韓舒失禮了。”

“顧韓舒。”巫渚低頭輕聲喚到。

“掌門有何吩咐?”

“當一個普通人,可開心?”

這一問另顧韓舒一臉茫然,這是什麼問題啊?他轉著眼珠想了想,爽朗一笑道:“就我這樣,哪裡像個普通人了。”

但巫渚掌門沒有跟著他笑,反而臉上略有一絲憂傷之情。顧韓舒不再說話,大氣都不敢出。又過了許久,巫渚掌門合上了手中的扇子,一臉嚴肅地問道:“顧韓舒,你可喜歡你眼下的生活?你可喜歡蓬慶大陸?喜歡日泉派?喜歡這裡的人,事,物,還有一切種種?”

顧韓舒仰起頭,仔細斟酌了一番,然後點點頭道:“雖然我這一生算不上一帆風順,但是好像也不賴。我想,我是喜歡的。”

掌門突然像鬆了一口氣一般,微笑道:“那便好。能活下來實屬不易,定要珍惜。”

當顧韓舒重新回到天之院時,他發現大家看他的眼光變了,約莫是因為中毒之事,看來他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適應了。但最令他費解的,是陸蔓思。經此一險後,他總覺得陸蔓思在背後或是角落裡偷偷在看他。顧韓舒每每覺得有目光向自己投來,遂轉頭望去之時,總會發現陸蔓思倏地別開頭。不僅如此,中毒之前陸蔓思總是抓著他討教靈術,中毒之後卻再沒來找過他。

這一日,顧韓舒和陸文博一起在飯堂吃飯,正巧遇見了陸蔓思。於是自然地陸文博便喊她一同坐下,她猶豫再三又不好推辭,只得坐了下來。

陸文博嚥下一口面後,問道:“對了,韓舒,那日襲擊你倆之人到底是誰,你可有頭緒?”

顧韓舒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身旁再無他人後,看了看陸蔓思,放下手裡的筷子,說:“既然蔓思也在這,她身為受害人,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們。其實,我大概猜到了是誰派人來殺我了。”

“是誰?”

顧韓舒靠近他們倆,只動嘴唇未出聲地說道:“大昭太子。”

“啊?!”陸文博嚇得險些發出叫聲。

陸蔓思問道:“你為何會懷疑他?”

顧韓舒說:“那群黑衣人訓練有素,四位靈師靈力皆不弱。在蓬慶,靈師是很難尋到的,背後之人居然還能一下子派出四位靈師,肯定不是尋常人家。再者,他們用的箭。雖然抹去了官印,但做工和質地絕對是官家才能有的。官家的東西,非皇權顯貴是絕無可能接觸到的。最後,是我中的毒。我與遼越毫無瓜葛,除了大昭皇室,我想不出還能有誰能拿到這種毒藥。”

“可太子為何要這麼做?”陸文博問。

顧韓舒說:“其實,太子不喜歡我也不是一兩日了。之前我靈力微弱,他覺得我多半對他造不成威脅吧。”

“這我就不懂了,你是顧遠之子,日後等太子登基了,你定然會輔佐他,他為何要這般對待你?”

“君臣之間重要的是相互信任。可當今大昭皇帝待我不薄,以至於太子從小對我心生芥蒂。人與人之間一旦有了嫌隙,做起事情來就沒辦法理智了。都說人心隔肚皮,也許太子並不相信我會效忠於他。”

陸蔓思說:“那你準備怎麼辦?太子竟然做出此等事來,你當告訴皇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