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櫟輕輕握了一下拳,對巫渚說:“那些不是不美好的回憶,那是屬於我的過去。就算我暫時將這些記憶遺失了,我也絕不願意徹底將它們遺忘掉。那些已經逝去之人終是再回不來了,可至少我還記得他們,只要我還記得一日,他們就能活在我的記憶之中一日。我深知母后所做這一切,皆是盼望我能一世無憂。可我活著,從來就不求了無牽掛。紅塵紛擾,但我心依舊向紅塵。”

巫渚笑意更深了,將扇子開啟,在胸前搖了兩下,說:“你既心意已決,我便不再相勸。不去打擾顧韓舒的自在生活,是我體諒帝后一片用心。如今我也不阻攔你捲入這三千繁華,是我欽佩二殿下你的覺悟。既然二殿下已將一切都想起,你我二人也不必再隱匿於這日泉派中了。我這便去告知東方既明。”

“到先不急。”

“二殿下可是另有何打算?”

“我還未想好下一步,還是先別輕舉妄動。當務之急,我要先把卉笙找回來。”

巫渚一聽卉笙的名字,說道:“今兒個一早,卉笙確實來找我了,她說她要走了。”

涵櫟不禁皺了皺眉:“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巫渚嫵媚一笑道:“好,我在此地,等著二位。”

離開巫渚的書房,涵櫟仰頭望天,天大地大,卉笙會在何出呢?記憶找回來之後,靈力似乎也跟著拿了回來。他用九天神回術在夷界探尋,沒有卉笙。是啊,對笙笙而言,夷界怕已是傷心之地了,她避之不及。那可能的去處,便是戎界了。

聽巫渚所說,水晶宮已被封印,所以通往水晶宮的界虛門無法再開啟,但通往其它三界的界虛門,他還是可以開啟的。於是他直接前往了夷界。落地夷界,涵櫟閉眼搜尋一番。在婺蘭城內,涵櫟找到了一絲熟悉的靈力氣息。婺蘭?她為何去了婺蘭?

顧不上太多,涵櫟直接飛向了婺蘭。

卉笙一個人來到了塔圖國的婺蘭城內,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塔圖國。想起哪一日,她和涵櫟在這裡吃脊骨,嗯,可真是美味啊。走著走著,卉笙就來到月升節擺放篝火的空地之上。那一日,月華初升,篝火灼灼,她接過了男子手中的糖,香甜入心。一切彷彿都還在昨日,可竟已是那麼久以前了。雖然此生都再無機會見到心愛的男子了,但只要一想到他一切安好,卉笙便覺得心中還是有一份安然的。

也不知那一日伸手接住幸福的女子們,是否今日都還幸福美滿,牽手之人又是否還在身側呢。突然間,卉笙有一個很荒唐的想法,假如那一日,涵櫟向她伸出手時,她便牽住了他的手,今日是否就會不一樣了?她笑著搖了搖頭,這麼荒謬之事,虧得自己想得出來。帝后不惜下跪都要哀求自己離開涵櫟,又怎會因為自己牽了涵櫟的手就有所改變呢?如果真要改變什麼,那便是她和涵櫟在法界相遇那一日,她就不該說謊話,那樣,她就會直接隨涵櫟去探望孃親,然後重回綠絨鎮,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那樣,一尾、二尾、爺爺還有綠絨鎮的大家是不是就都不會死了,那樣她與涵櫟的命運是不是就不用糾纏在一起了?

一路胡思亂想,涵櫟幾乎佔滿了她整顆心,但她已經習慣了。卉笙嘆了口氣,準備轉身離去。剛轉身,便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眼前。一瞬間,卉笙險些以為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幻想。她眨了幾下眼睛,再次睜眼時,那張俊美清秀的臉上竟還掛著一個明媚又熟悉的笑容。涵櫟站在她的面前,朝她伸出了左手。

卉笙低頭朝涵櫟的左手看去,涵櫟輕輕將左手掌展開,裡面是一顆糖。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顆糖吧,嘴裡甜了,心就不那麼苦了。”涵櫟咧著嘴,笑著說。

“顧韓舒?”卉笙驚訝道。不對,眼前這位男子眼眸紫光流轉,不似顧韓舒那般漆黑一片,況且,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