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焦躁的地下大廳中,徐安勝虛弱的靠在牆邊,臉色一陣發白。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加入煉器堂的弟子會選擇離開了。

這裡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如果光是炎熱,或許還能堅持下去,但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開啟一次庫房大門,在那火山堆裡取一顆滾燙的石頭加入洞口。

每次開門都如同經歷一場酷刑一般,特別是那石頭拿在手中還異常熾熱,徐安勝第一次取石雙手便被燙了幾個大水泡。

每日午時至申時,是煉器堂開放七間煉器室的時間,期間弟子便可繳納靈石租用,然而這三個時辰也是徐安勝最難過的時候。

每過一炷香便要往洞口投入一顆赤火石維持溫度,就是想要逃到甬道內納涼也做不到,這才短短一天時間,徐安勝整個人便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這是身體大量脫水產生的後遺症。

即便背了幾大壺水進來補充,徐安勝仍覺飽受煎熬,這裡可要比凡間的打鐵房熱了太多太多,真不知道王天元他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我得想個法子,這樣下去不行。”

徐安勝狂灌了一大口水,這才感覺好受一些,喃喃自語道。

可是,到底要怎麼做呢?

王天元也提到過,如果想要在這裡堅持更長時間,需要用靈氣包裹己身,但那至少是練氣三層才能做到的靈氣特殊運轉方式,靈氣外放。

僅憑自己經脈中這薄如蟬翼的幾縷靈氣,別說外放,就是滋養經脈尚且不夠用的。

好在自己從小待在火爐邊,對高溫的忍受力始終是要比尋常人高些,並且為了變強一些救回徐長貴,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早早放棄。

想到此處,徐安勝再度靜下心來,嘗試進入入定修行狀態。

不出意外,這裡嚴酷的環境與時不時亮起的紅芒又一次讓他失敗了,根本就沒辦法靜下心來,身處這樣高溫的環境,壓根就沒辦法安靜修煉。

徐安勝無奈的站起身,再一次開啟了那扇讓他心生恐懼的石門。

還是那股熟悉的熱浪,在一瞬間席捲周身,徐安勝只覺口乾舌燥,就像一隻被褪毛去皮即將送入烤爐的乳豬一般,萬分銷魂。

不惜使用雲煙步,徐安勝飛快撿起一顆赤火石,掌心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前幾日那顆水腫應當是被燙破了皮,流出一股粘膩的黃紅膿水。

徐安勝緊咬牙關,顫抖著手將那赤火石投入洞口當中,這才敢稍稍鬆一口氣。

望著自己血流不止的雙手,徐安勝久坐無言,一時間陷入了迷茫當中,自己,真的適合修行嗎?兩脈資質,真的會有出頭之日嗎?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自己在這種極端酷熱的環境下也能成功進入修行狀態呢?只要能修煉,即便苦些也是好的。

不知怎麼的,徐安勝突然便想到了那段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無名口訣來。

“物寶其華,神離若分,靈光未泯,吐納歸墟…”

口中呢喃著這些拗口晦澀的字眼,剛唸完前四個字,徐安勝忽覺天靈一陣清明,身體兩條經脈當中隱約傳來些許反應。

這無頭仙人送的無名口訣,竟然產生反應了!

……

地面上方恰好是煉器堂的幾間石室,寧葉紅與柳無憂兩人在其中一間石室當中談話。

“咳咳咳,師姐,你為何會接下那份戰書?”

柳無憂臉色蒼白,用手中白帕捂著嘴不斷地咳嗽,似乎病入膏肓一般。

“都打上門了,我寧葉紅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即使不是針對我,也不行,敢下戰書,我就敢接。”

寧葉紅挺了挺傲人高聳的雙峰,話語間霸氣側漏,彷彿在說一間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