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江睜開眼,發現自己仰面躺在地上。光線從頂上篩子一樣的空隙裡射入,恰好照射在自己身上。他一手撐地,慢慢將身體撐了起來。

“醒了?正好,過來。”

雲江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無名正站在幾步遠之外的幽暗之處,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做著些什麼。

雲江對無名緊惕非常,自然不能輕易聽他指令。雲江慢慢站直身體,冷聲問道:“前輩費盡心思擒我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無名回頭看他一眼,面上卻是從容溫和的神色,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一個重傷的凡人之軀,在元嬰真人面前,無異於螞蟻一般,雲江自然知道自己毫無抵抗之能力,稍一思度,他便慢慢走近了無名。

無名笑了笑,示意他去看面前是何物。

無名低頭看去,大吃一驚。

只見無名面前是一方血池,裡面滿是腥臭的血液。血池周圍畫著繁複的符文,形成一處詭異的陣法,那陣法的核心是一顆碩大渾圓的暗色珠子,即便在幽暗裡,也閃爍出幽幽的光芒!

“這是什麼!”

無名笑道:“這是我自創的聚魔陣,以七七四十九隻妖修的血肉為基,以他們的妖丹為陣眼,可將他們修行多年的道力凝聚於一處,再付於一人身上。”

雲江猛然轉頭看他,心中立即明瞭無名要做什麼,“這陣法是為我準備的!”

“不錯。”

“你——究竟要做什麼!”

無名神色突然冷了下來,看著雲江的目光也幽深了許多,似乎透過雲江,他還看到許多旁的事物。

“目下,我要使你在最短的時間裡,破丹成嬰,其餘的,等你到了元嬰境界我再告訴你。”

這真是修仙界聞所未聞的,破丹成嬰至少須得百年,從沒聽誰說過還可以靠陣法縮短時間的。更可況如今雲江被無名害得丹府被禁如同廢人,連個金丹修士都算不上,又如何衝擊元嬰呢?

雲江諷刺他道:“前輩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入了魔的。破丹入元嬰比修仙者更加不易,又遑論縮短時間?”

無名卻不欲和他多做解釋,道:“我的法子自有我的道理,於你自然是有大造化的,識時務你就自己進去,免得我動手,憑添皮肉之苦。”

雲江站著不動,害他的人說要給他大造化,他如何能信?他下意識後退,欲要逃離,但無名豈會跟他耗時?當即施力將他抓回,隨手便丟進了血池之中。又一個符陣設下,使得雲江除了臉露在血水之外,四肢和軀幹浸在血水之中不能動彈。

“啊——”

雲江覺得自己是被丟進了滾燙的熔岩之中,沒一寸面板皆被燒灼和腐蝕,直教人痛不欲生。他欲要掙脫逃離,但除了可以將頭顱稍微仰高一些,其餘肢體皆不能動彈。

實在太痛了!連思維都混沌了起來!他面上青筋爆出眼眶大睜,眼淚控制不住的滑下來,和麵上淅出的冷汗混在一起,看上去甚為可憐。迷迷糊糊之中,他聽見無名嘆了口氣,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捱下去,你便會是這世上最年輕的元嬰尊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為、為什麼……”雲江強忍著痛,又問了一遍。

為什麼要千方百計抓他來此,又為什麼要為他設這樣的陣法?他可以忍下這慘烈的折磨,但是不能忍受自己對前因後果一無所知。

見他如此痛苦,無名本不欲多說的,想想還是說了一些:“我有一關乎性命之人,我活著,她死了,我要使她重生,而你便是要她重生的媒介。”

“而她不是別人,正是你的母親。”

母親!雲江如遭雷擊,似乎連軀體的痛都在一瞬間忘的乾淨。他惦記自己的母親許多年,沒人願意告訴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