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如真人邁步進了亭子裡,恆信真人正負手站在那裡看景。亭子建在花木扶疏之處,周圍花團錦簇,彩蝶環繞,景緻不俗。

“師兄,瀚雲和鶴羽兩人已經離開,看方位,他們應該是南下了,沒有去找那兩個妖,看來他們是不信我說的話了。”恆如真人說道。

“瀚雲真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信這種拙劣的謊言?他定是回朝陽觀請金和去了。”恆信真人語氣篤定地說道。

恆如真人不由地有些擔憂,說道:“那豈不是意味著我濟世堂之隱秘已被外人所知?”

恆信真人卻不以為然,說道:“這幾年我們幫著主人做下不少事,想要瞞天過海談何容易,我早料到會有被發現的”

“若金和真人等人真的來興師問罪,我們該怎麼應對?”

恆信真人卻輕笑一聲,說道:“怕什麼,濟世堂屈居在朝陽觀之下已有百年,是時候換一換位置了。”

恆如真人仍是有些擔憂,正要繼續追問恆信真人,豈料恆信真人突然接到一則傳音,臉色一變,立即離開。

“恆信,把那根何首烏給我帶來。”正是無名的傳音,恆信真人耽擱不得,馬上去辦理此事。

密牢正中間,是一處圓形堂屋,擺著各種器械,以及一個大大的丹爐,四周壁上懸著燈盞,是以這個堂屋光線明亮。

雲江看著被捆縛著的何仙人,面上俱是驚訝恐慌之色。

“你說什麼?這就是你說的何首烏?豈有此理!這分明是個人!”雲江不可置信,他原因為無名口中的何首烏就是一味草藥,完全沒料到,這何首烏竟然是修行出人行的妖修!草藥與妖修有天壤之別,不論是雲江還是風笑笑,食用了這個何首烏,等於是在犯殺戒!

無名卻很不以為然,說道:“任何一味天珍地寶活了千年,不都得變成人形?有什麼好介意的,在我看來,吃草藥與吃這個妖修沒什麼區別。”

何仙人怒不可遏,瞪著無名諷刺著說道:“人修亦有丹府為魔修修臉所有,那是不是說人修與我們這些走獸草木無異?”

“於我來說,的確是無異。”

“他已經修出人形,怎麼還能是尋常草木!”雲江喝問無名:“我若用他來救笑笑,或是用他來修煉,等於是造殺孽!”

何仙人望了雲江一眼,冷笑道:“你一身魔氣,不曉得造下多少的殺孽,卻還說這樣的話,真是可恥的狠!”

“我——”雲江想辯解,卻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只覺得羞慚至極。

“與他廢什麼話?”無名上前一步,站在何仙人的面前,一個掌風過去,便教他倒地不起,說不出話來。轉頭又問雲江:“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何首烏你究竟是自己用,還是給你那師妹?”

雲江猛然轉頭,瞪著眼睛看著無名,微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無名卻冷笑起來,語帶嘲諷說道:“怎麼,都到了今時今日這般情形了,你以為你還有第三條路選?”

“這是在造殺孽!”

“你造的殺孽還少麼?”

“我是被逼的!”

“管你是自願還是被逼無奈,那些殺孽都是你造下的,怎麼,你還想推脫?”

雲江又悔又氣,整個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抖,雙唇哆嗦,再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無名見他這般可憐的樣子,也笑了笑,收斂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態勢,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地上的何仙人說道:“·不過一根草木,也值當你這般大義凌然舉棋不定?”

雲江卻不能苟同,極為痛苦的說道:“一根草木?或許吧,或許他只是一根草木,但白鶴觀那些修士呢?他們總不是一根草木吧,不也是死在你手上?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無名又笑了一聲,笑聲輕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