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似是知道什麼,早早在此等候著。

“哥哥!”

旺財縱身撲在來福身上,眸子中的晶瑩嘩啦啦的止不住,劉昭識趣的退出馬棚,不料迎面撞上一人。

“桃緋姑娘深夜到此,想必是有什麼事吧?”

瞧著眼前的女子,劉昭眸子微動,思慮著對方的來意。

“劉大爺果真忠勇,獨闖大房,生擒惡賊,奴家可是佩服的緊!”

桃緋施施然道了個萬福,一雙杏眸水潤潤的,似是盯著劉昭,又像是看著別處。

“夫人是什麼意思?”

桃緋淡淡一笑,輕聲道:

“戮其首,至於那賤人就由劉大爺處置。”

劉昭瞳孔一緊,忍不住上前一步,沉聲道:

“此間因果是公子安排,想是夫人不知,我自去解釋,免得傷了忠臣之心。”

“劉大爺!”

桃緋聲音提高几分,杏眸中依舊滿是笑意,可劉昭卻是看出幾分落寞。

“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只需聽命就好,您是公子扈從,自是與我們不同,卻也該曉得本分二字。”

“本分……”

劉昭默然,從當扈從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註定要看人臉色,身不由己,可樊榮待他猶如摯友,卻是讓他忘了自己已是寄人籬下。

“戮其首……是否太過……”

“劉大爺!”

桃緋猛的打斷劉昭,杏眸中滿是嚴肅,

,!

“讓她活著已是恩典,莫要再說了!”

劉昭不言,心中對所謂氏族的認識又深了幾分,同時心中也起了一些疑惑。

“公子,你的安排到底是什麼?來福……真的是你做的嗎?”

“多謝夫人恩典!”

忽得,一聲嬌呼傳來,劉昭回首一看,只覺得心臟狠狠一震。

臉色淡然的旺財手提來福的人頭,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進了屋門,她的身上還是那身孝衣,只不過大半被鮮血染紅。

“緋衣……”

劉昭恍惚了,他終於明白為何一向聰慧的旺財一直不脫孝衣,來福為何執意要死。

“用我之身換爾之身,來福兄,我明白了……”

——

清晨,一縷暮靄不捨的纏綿在屋簷之上,似是向清澈的朝露訴說情思,又像是和初秋的暖陽嬉鬧玩耍,隨著一聲叫賣聲響起,整條長街漸漸嘈雜起來,煙火氣趕走最後的暮靄,天亮了。

這條街名叫綠坪,生活的大多是些中等人家,他們有著自己的店鋪,不必看天吃飯,也不用擔憂一日三餐,白日招攬生意,空閒時尋個消遣,倒是一幅市井之狀。

綠坪街的盡頭,礙著另一條街的邊上,有著一棟宅邸,這府邸已有七八年無人居住,不少富商大戶早就想將其拿下,奈何這府邸背後之人惹不起,這才空留寶地。

劉昭瞧著這棟七丈高的樓閣,不由得搖了搖頭,一把推開屋門後,將身後的旺財,不,緋衣迎了進來。

此時的緋衣依舊穿著那身染血的孝衣,身後馬車上是一口棺木,昨夜之事過後,桃緋送來了緋衣的身契,劉昭沒有收下,只是還給了緋衣,後者也沒有收下,只是怔怔的看著他,良久,努力壓著哭腔道:

“帶我走吧。”

劉昭點頭,將來福屍首合起,又買來棺木,僱來馬車,帶著緋衣出了六房,路上思來想去,最終還是來到了這裡。

將一切安頓好後,劉昭來到緋衣身前,見她神色蒼白,淚痕縱橫,心中狠狠一顫,卻也不知如何開口,良久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袋放在一旁,道:

“今日我與大公子有一戰,生死難料,這些東西我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