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斷斷續續中淤氣難續,十分費力的接著話。

黎至驀然冷麵:「嬤嬤病中這些話已然是強撐,可有話留給襄君?她盼了您七年,就想從您口中得句好,您在此時可否留她半句。」

「奴才叩請。」

他重重將頭叩在地面。

「沒有。」

黎至滾噎下嗓子:「奴才叩請,請嬤嬤給襄君留句好。」

「你應我殺了平珠,我留。」

黎至脊樑徹底塌了:「平珠不能殺。」

他再重重叩下頭:「奴才叩請。」

「你們罔顧人倫,行那等醃臢之事,滾。」

黎至胸腔被撕裂,額角牴在地面:「您就給襄君留半句念想 」

「滾!」

黎至不敢起身,他這次離開,怕是永遠都得不到席嬤嬤隻言片語,許襄君將永遠堵上一個心結,偶時想到,便會痛不欲生。

可平珠不能殺,她是許襄君給自己留下的另一條命。

黎至膝行兩步到她床前:「嬤嬤,襄君等了您一句七年。是奴才該死,您留句好給她,她是您養了十五年長成的小姐,是許夫人託給您的孩子,不要讓她 」

席嬤嬤咬著哭腔孱氣斬斷他的話:「她不自惜,何敢稱夫人之子,你走吧,早知如何,今日斷不會讓你進門。」

【??作者有話說】

謝謝閱讀。

第72章 呷恨報復

◎太子與宸妃娘娘在紫宸殿偏殿私會,陛下撞見了。◎

許襄君瞧著節目次序, 起身準備去偏殿換舞衣。

夏辰安小手驟然按住她腕子,小臉擰著,眸底惙惙澱著憂容。

殿上嘈聲於耳邊紛疊, 他稚聲卻格外清晰:「這支舞是父皇擇的,還是母妃自己?」

她起身動作登時懸頓在半空:「怎麼。」

許襄君佝頸, 心下卻一驚。

他略微抬眸, 眼下略顯掙扎:「若是父皇擇的,兒子替您跪情, 父皇有怒兒臣替您承著。若是母妃,兒子想不明白母妃為何。母妃可以告訴兒子嗎?」

「 」

她拍拍夏辰安手:「辰安乖乖坐這裡莫想其它, 母妃一會兒回來告訴你好不好。」

孩子果真長大不好糊弄了, 尤其是皇家,是不是開智要比旁人更早?

她怎麼說是自己擇的, 夏明勤默許的?

夏辰安用力捏疼了她, 字字清晰:「這支舞敗您身份, 無論是誰擇的, 您不能舞。」

許襄君本不為所動, 他直起肩, 半分軟求懇道:「為了兒臣,您不能。」

「母妃只顧討父皇歡喜, 也不顧兒臣日後聲譽?」他糯音問的輕, 卻聲聲嚇人, 形似尖薄匕首,果決、利落直刺要害。

他眸底冷冽, 一股強制碾她脊樑上,

許襄君扯扯嘴角, 指腹彈在他額角, 虛聲哼笑:「今日舞不成,但樣子要做。」

「?」

夏辰安應是不全信,依舊狠力扯著她動作不教人起身。

小小手指用了全身力道鉗制著許襄君,迫她不能動彈。應該說,不要她違逆他的意思。

許襄君輕輕撫動夏辰安手背,溫聲下字字化刀:「辰安,皇家無父子兄弟,只有君臣。若為君臣,可留;若為父子兄弟,可殺。你只比旁的臣子多了絲血脈,精貴些,但也要在他掌中所控。」

指尖彈點下他額角:「這舞無論誰擇的,只要不改,均是聖意。故而今日母妃真舞了,讓你背負那些不堪的卻是你父皇,非我。」

「近日太子權勢不穩,緒王朝上激進,你舅父重握了兩城兵力,陛下不想你清白。許是總想掌握些東西才暢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