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掐緊掌下腰肢,和風溫暾:「一早便說你就好好帶晉王在宮內玩鬧,那些我來。」

「這樣逼他刻苦作什麼,才七歲,註解過書本是為了留給殿下慢慢啟蒙的,揠苗助長沒好果子。」

「七歲,揠苗助長?你幾歲開始讀書。」

許襄君小腹刻意頂他兩下,黎至嗓子頓時被塞了封堵,直直住了嘴。

她調轉話頭:「方才看見了?」

黎至脖子燒得慌,頓頓點頭:「她是想多尋份力,讓緒王與太子爭勢。」

「這些年太子與緒王我都下了樁,『太子』這次屯兵,定是要被緒王拉扯一把。他們相互嚼咬,屆時都是你的。」

下顎止不住蹭在她額角。

「你如果做都不影響最終,襄君想如何演戲、如何戲耍都隨你。只是她們一個比一個狡獪詭詐,這般累得慌,何必到中間去。還是帶晉王玩吧,他比那那些人可愛、好拿捏。」

許襄君聽他依護得不成樣子,猶如拂煦。

言笑搖頭,下顎將黎至心口碾了個遍:「不,她說李婕妤當初那塊黃玉是她給我的。」

黎至一怔,顯然也是未想到。

「你說。」聲音沉厚起來。

她聲音尖冷:「她讓我還救命之恩,李素月背後那人沉寂了這些年,你我始終沒找出來,手太乾淨了,我想去探探。」

黎至鬆手,牽起她手:「邊走邊說,再不回去白衡該找你了。想去便去,有我,襄君便是把天捅個窟窿我也是能護你,替你收拾局面的。」

目下皆黑,許襄君噥語:「我看不清路。」

穩煦落她肩頭:「有我,襄君只管往前。」

許襄君松笑,緊緊握住他的手。

抬頭,什麼都只能看個模糊影像。

她太想與這個人光明正大、不用避忌任何地行走在世間。

許襄君握緊他的手:「黎至,晉王登基我們便出宮出去吧。」

黎至不明白她如何感慨到這裡,由心地應著她:「好,有個東西能送你出宮,我準備了很久。」

他蹙眉,犯難礙口道:「但我不想用,此物後患無窮,只怕出去了要不得安生。你,屆時回不去家。」

許襄君搖頭,牽動了他的手。

「回不去了,爹爹叔伯們只會怨怪我,回去我還不被打死。」話音俏皮,卻滲著無奈悲涼。

「我們私定過終身,那這次私奔吧。」

黎至肩頭一僵,擦撞到她耳邊。

少頃,悶悶咬牙:「他們是蠢,再有二三十年緩過勁便知你為何這般行事。這場風波許家一位也不會折,還能成為京中第一望族,你做成這般已然厲害。」

許襄君笑出聲,俏問:「明明是你從許多年前布的局,為何將功勞按在我身上,受之有愧。」

他儼然十分正經說:「你默許下行的,無你信任,我行不成、救不下,不就是你?」

黎至將所有好都給她,自己什麼也不留、也不剩。

她快一步阻在黎至面前,他停的慢半拍,一下吻她眉心上。

許襄君活潑道:「錯,是我聰明。但凡我不明你長遠深意,定要與你吵鬧放逐我家人。」

「世人只知爭權奪利,想高爵重祿,少有眼前富貴懂避退之理的,我爹爹權勢夠高,舌頭又太多,你在鍘刀下救下許家 」

「謝謝你。」

黎至輕輕扯開唇角,指腹蹭擦她腕子。

是她懂,是她全然交託。

「回宮吧,晉王該找你了。接下來太子與緒王爭得洶湧,你不用攪惱什麼,安心等著一年後晉王登基,輔佐他的能臣我也尋好了,屆時你放心出宮,不用怕他撐不起這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