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棄側頭看向梅清離,發現她情緒不對,心裡有些納悶。

他沒惹她吧?

這幾天他多聽話啊!

路上遇到好看的女子,他都不敢看第二眼。

“你怎麼了?這個問題你今天都問了我好幾遍了!”

梅清離眼眸幽深,眼底深處透著化不開的濃霧。

“前幾次你說的太過隨意,我想聽你認認真真的再回答我一次,我們成親這麼久,你對我,可曾有情?”

陸君棄沉默了片刻,表情嚴肅,像是在非常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呃,這個問題,有點兒複雜,怎麼說呢,你溫柔的時候,我挺喜歡你的,但是你揍我的時候又特別兇,有點兒害怕,不過……”

說著,陸君棄突然噗呲笑了出來,身子微傾,距離梅清離絕美的容顏只有兩公分的距離,聲音中帶著蠱惑。

“不過晚上你又好瘋狂,我好喜歡!”

梅清離心下了然,這個答案看似玩笑,但真實。

她伸手勾住陸君棄的下巴,輕輕的在那近在咫尺的俊臉上吹了一口氣。

“玩火,你求饒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一口仙氣,吹得陸君棄微微紅了耳根。

或許是被臊的。

論聊騷,他好像還真比不過這個女人。

她的狂野,可不只限於床上。

“咳咳,”陸君棄眨了下眼睛,微微往後退了退。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對勁兒!”

梅清離笑了笑,轉身開始往前走,“沒事!”

陸君棄快速跟上,不死心又問道,“說過要坦誠相待的,你怎麼什麼事情都瞞著我,你不說,我生氣了!”

梅清離猛地停住腳步,差點兒與陸君棄撞了個滿懷。

陸君棄,“幹嘛?”

梅清離眼神冷了冷,“今天我也很生氣,想殺人的那種!”

陸君棄摸了摸鼻子,“哦,那你冷靜,我好像又不生氣了!”

他不是一定要刨根問底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密空間,都有權利保留自己的一點秘密。

就像他一樣,他的秘密不能跟任何一個人說,包括梅清離。

而梅清離也似是在等,在等陸君棄願意與她坦誠相待的那一天。

聽著外面沒有了動靜,大巫師伸手將衣袍上連著的帽子摘了下來。

隨之出現一個銀鬚白髮,佈滿滄桑皺紋的面孔。

不過,這張面孔雖然歷經歲月風霜的磨礪,但是那一雙眼睛卻透著通透,顯得神采奕奕,令人肅然起敬。

大巫師拄著一個蛇頭拄杖,轉身走進房間,看著牆壁上的一張畫像,悠悠嘆息一聲。

“二十一年了,黎老兄,時間過得真快啊,離兒也這麼大了。

只是,這孩子命苦啊,如今,又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沉默了半晌,大巫師渾濁的雙眼中,又恢復了可以洞察一切的清明。

好似已經對某件事情下定了決心。

“折壽十年,罷了,便是折壽二十年,老朽也會幫離兒達成心中所願。”

若是黎顧北還活著,他定不會同意大巫師的做法,但作為旁觀者,大巫師卻捨不得梅清離受苦。

開天眼,乃是洩露天機,符咒攝魂,亦是背道而馳。

十年壽命抵消一份罪孽,無妨。

只是,此事並無人知曉,他亦不會告訴任何人。

大巫師放下拄杖,轉身走到書案前,拿起毛筆,在一張滿是符文的黃紙上,寫下了陸君棄與梅清離的生辰八字。

生同裘,死同穴,業力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