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很快帶著陳老大夫和陳大郎來了。

元老頭看見親家來了,趕忙迎上去。

“親家來了,真是不好意思,這大晚上的還讓大郎去把你們請來。”

陳老大夫擺擺手,“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人在哪?”

陳大郎也笑著客氣兩句,元老頭一邊說話一邊帶著人朝新屋子那邊去。

床上的人是趴在床上的,褲子能穿,衣服只能勉強套上袖子,後背上還在滲血,二郎坐在旁邊拿了麻布給人擦著。

元家也沒有新的麻布,這布也只能在熱水裡煮一煮就拿來用。

笙寶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動靜,一聽陳老大夫來了,立馬跳起來,陳玉竹早有準備,讓五郎躺床上摟著胖坨睡,自己拉著笙寶往外走。

笙寶和陳玉竹匆匆過來,陳老大夫和陳大郎剛進屋,笙寶就要跟進去被元老太眼疾手快抓住。

“笙寶,你又不聽話。”

元老太很頭疼,一點兒也不想小孫女兒進去,她可聽說了,那人背上捱了一刀,一大個豁口汩汩流血,看著就讓人害怕,笙寶進去要是被嚇到怎麼辦?

這孩子一被嚇到就容易發燒。

“奶奶,我不是搗亂,我是幫忙治病。”

笙寶說得認真,她有小椴椴,是真能幫忙的。

奈何元老太就是不願意,和陳玉竹一人一邊抓著她。

“笙寶,你再皮,奶奶要生氣揍人了。”

“奶奶,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我長大了,不會被嚇到……”

外頭,奶孫兩人爭論著,屋裡,元老頭心疼的點上油燈,元老大和元老二從外頭端來兩個燒得旺旺的火盆,給屋裡照亮的同時也給屋裡的人保暖。

陳老大夫帶著陳大郎往前一看,兩人都忍不住心頭一顫。

“這誰,怎麼傷得這般嚴重,這種傷應該送到城裡治吧。”陳大郎遲疑道,在他的認知裡,他們治不了這種傷。

陳老大夫讓陳大郎開啟藥箱,自己洗了手上手給床上的人止血。

“大郎說的沒錯,這傷,我治不了,最多能給他上一些止血藥,再能熬一些湯藥喝,論醫術還得是城裡的大夫更好。”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隱隱約約聽見一些聲音,輕輕動了動,一動血就流出來。

“你別動,你傷得很重,再流血,你會死的。”陳老大夫按住人肩膀。

元老頭到嘴邊的話猛地憋住轉了個彎問道:“他,醒了?”

人才醒就說要把人趕出去,好像不太好。

“應該是醒了,你看一下。”陳老大夫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說。

元老頭立馬彎下腰眯著眼睛去看,這人閉著眼睛,呢喃著什麼,元老頭耳朵湊進了去聽也聽不清。

“你醒了嗎?你要說什麼?”

元老頭沒等來回答,床上的人連呢喃都沒了,只是偶爾顫抖一下身體。

“親家,你盡力治吧,今年不好過,送是送不去城裡了,治成什麼樣看他的命吧。親家的醫術我是相信的,當年老二媳婦那樣,你也救回來了,要是你也救不了,那是這小子命不好。我們回頭找個風水好地給他埋了,也算是對得起他。”

元老頭說這些話時就蹲在人耳邊,這話是對陳老大夫說的,也是對床上的人說的。

“知道了。”陳老大夫應了一聲就不再多說,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就這,元老頭看著都覺得心疼,現在的花銷也是花銷啊,都是辛辛苦苦攢的錢吶。

眼不見心不煩,元老頭見裡頭沒有他能幫忙的地方乾脆揹著手出去。

張氏在這個時候匆匆跑來,“二弟,二弟,別忙活了,快出來,二弟妹說心口不舒服。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