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行,那下回,去我家裡吃。」

「好,提前謝過老師。」

羅教授現今門下三個博士,四個研究生,主攻製藥方向,在學術界很有影響力。

雖然已經無數榮譽加身,但就穿個大毛褂子,老皮鞋,相當質樸。

老皮鞋走了兩步,『呲』的一下調頭,「你小子別把自己逼這麼緊,我年輕的時候可沒你用功。」

凌路頷首。

陽光勢微,照不透整個陽臺,一半金色,一半昏暗。

整層樓的人陸陸續續走完了。

凌路兩手搭著陽臺,凝視遠處。

指節無意識收緊。

不是他逼自己,而是除了忙起來,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昨天他送徐子川回徐家,沒想到會在那碰見那個人。

倫理上,那個人本該是他最親的人,畢竟他叫那個人一聲「爸」。

很久不見,也沒到見的時候。

他一出現,那人的笑容肉眼可見變得勉強。

他們禮貌生疏地寒暄。

他眉眼微抬,心中無端生出一股腥鹹。

久久不散。

雲影橫空,幾株鳳凰木在風中搖擺。

凌路伸出手,冷白的指尖置於陽光與昏暗的分界線。

秋日的陽光徒有其表,貧瘠得一無所有,連溫度都匱乏。

他收回手,眺望遠處,黑眸沒個焦點。

突然,左肩被輕輕拍了下。

「凌路!」孟羽林沒想到有這麼幸福的事,上樓就看到了他。

凌路回頭看她。

女孩子兩手抓住欄杆後仰,笑容明艷動人。

他從涼意中剝離。

「孟羽林。」

印象裡,她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笑,頰邊兩個酒窩的存在感很強,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值得笑的事。

他道,「你怎麼在這。」

「我過來找朋友的」

她抿住唇,手在身後勾著。

穿得特滿意特好看,突然遇到喜歡的人,最重要的是……就他們兩個人。

呵呵呵,她要是對他做點什麼,他喊破喉嚨也沒用。

凌路乾澀地嘴唇扯了下。

事實上,她有,給她講題的這幾天,他聽了她一籮筐的趣事,多次失笑。

大抵算是以物易物。

他問:「你在笑什麼?」

「見到你就很開心!」

他沉默了下,不知想到什麼,語氣竟帶著些自嘲,「我竟然還有讓人開心的功能。」

話間,徐洋洋走過樓梯轉角,看到她,走來。

她眨眼睛,再眨眼睛,跟洋洋使眼色,讓她退回去。

「你怎麼了,」他鬆開欄杆,低聲:「不舒服?」

「噢,」她扶住脖子,拍了拍,「落枕,有點落枕。」

徐洋洋輕微近視,沒看到她的眼色,邊走近邊揮手道:「羽林!」

孟羽林痛心疾首。

凌路轉身,約摸對她有印象,說道:「你朋友來了。」

「啊,是。」她強顏歡笑,走過去:「洋洋。」

徐洋洋見轉身的是凌路,猜到了情況,小聲詢問:「我是不是破壞你的好事了?」

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知道就好。」

想像的二人時光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既然你等的人到了」凌路指了指前面某個方向說:「我跟人約了有事情,先走了。」

孟羽林問:「凌路,你是不是去食堂?」

他說:「是。」

徐洋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