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至少能有那麼片刻,不用面對這個冷酷的世界!

笛貝搖搖晃晃進門,坐在了吧檯前:“給我酒,我要喝酒!”

半小時之後。

笛貝的面前擺了整整齊齊一行空酒杯,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識更模糊了。

調酒師看著這位滿臉傷痕的客人,不太願意再給他調酒。

出於好心,調酒師善意提醒:“對不起,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需不需要先去醫院?”

但這種帶著關心的拒絕,聽在笛貝耳朵裡,只覺得又有人在和他作對。

母親,被帶走。

白芍,被搶走。

同事,合夥坑他。

父親,把他趕出家門……

現在,連杯酒都有人不讓他喝?

憑什麼?憑什麼!

這些人憑什麼都要來欺負他?!

一個陰暗的聲音在心底不停地叫囂,滿腔的恨意瞬間累積到了頂點,再也壓制不住。

笛貝眼前一暗,徹底失去了理智,他抄起面前的空杯子,對著面前的人毫不猶豫砸了下去:“滾!”

“啊!”

調酒師猝不及防被砸,發出一聲慘叫。

四周看場子的幾個彪形大漢聽到動靜,神色一冷,二話不說衝上來,動作熟練地一把抓起笛貝的頭髮,徑直把人往外面拖去。

粗暴冷酷的動作裡夾雜著粗魯的唾罵:“什麼東西,也敢來我們的場子搞事情,老子今天打不死你就不姓王!”

酒吧旁的後巷裡很快傳出一陣沉悶的擊打聲,還有明顯被人堵了嘴的悶哼聲。

十分鐘之後,幾個彪形大漢回了酒吧,只剩下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年輕男人奄奄一息躺在巷子深處,徹底昏迷了過去。

幽靜的巷子裡即便是大白天,也沒什麼人路過。

時間悄悄流逝,直到將近黃昏,才有路人發現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年輕人,打電話報警把他送去了醫院。

急診的醫生檢查了一遍他的傷,連連搖頭。

“肋骨骨折,脾臟受損,多處挫傷,腦震盪,還有胃出血……嘖嘖,這還喝了不少酒,趕緊通知家屬吧,我怕這人搶救不過來。”

跟來醫院的警察只好想辦法破解了笛貝的手機,直接給通訊錄裡一個帶著重要標記的號碼打去了電話。

“喂,你是這個號碼機主的家屬嗎?這裡是海城第三醫院,機主情況危急,請你儘快過來一趟!”

“你是……”白芍愣了一下,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笛貝出事了?”

“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麼,只是從他通訊錄裡找到你的號碼,請儘快過來。”

“好好,我馬上到!”

白芍剎那間明白了怎麼回事,慌忙掛了電話,迅速出門開車趕往醫院。

路上,白芍越想越不對勁,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是她逼著笛貝離開琴行,是她建議笛貝回笛家的,如果笛貝真的因為出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