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結束之後,劉震主動邀請安顏到茶室坐一坐。

安顏當然卻之不恭。

茶香典雅清香,絲絲縷縷沁人心脾,身處其間,心中再多凡塵雜事彷彿都隨之煙消雲散。

劉震沏茶的手藝自不用說,他倒了一杯茶到安顏面前。

“安總,謝謝你今天不吝指教。”

安顏笑說:“哪裡,碰巧而已。劉總,我初來乍到,對於公司內部事務還不熟悉,還需向您多多請教才是。”

“客氣了,來,喝茶。”

倆人又寒暄了幾句,安顏將話題引到了公司的事情上。

“公司是我媽媽留下來的,她去世前留下一份遺囑……”安顏將事情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

劉震心裡有些吃驚,他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個事。

這份股權協議並沒有對外宣佈,安邦國更加不會自曝其短,因此不僅是劉震,公司上下的人都不清楚箇中內情。

劉震早些年跟白雨欣有些交情,不忍看著故人的女兒這麼為難,再加上剛才馬場的事,他其實早看出來,安顏並非池中之物。

這個年輕的女子身上有一股很多男人都沒有的韌勁兒,而且目光果敢,下手準狠,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

“這些事我確實不知,當年我們幾個跟著你爸媽一起創立了雨翡,本意也是想公司更好,你媽媽很有設計天分,她設計出來的服裝款式,就是擱在現在,那也是驚豔四座的……”

聽著劉震敘說往事,安顏心中有些動容。

她從出生起就從來沒有見過媽媽,只在奶奶相簿集看到過媽媽的照片,她曾經不止一次問過奶奶,媽媽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奶奶每次回答她: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很厲害。

奶奶每次說完,眼睛都會紅,臉上很難過,問了幾次後,她便不問了,因為她不想奶奶因為媽媽的事傷心難過。

她當年其實很想問:既然媽媽那麼厲害,為什麼沒能保護好自己呢?媽媽為什麼生下她就走了呢?

是她害了媽媽嗎?

隨著時間推移,那份好奇、渴望、疑惑也慢慢淡了。

可現在聽劉震提起媽媽,她內心那種感覺又猛然強烈起來。

她甚至有了一種荒唐的念頭:彷彿媽媽從未離開過她,一直都待在她身邊。

“你媽媽去世後,公司被你爸爸接管,當時我們誰都不服誰,爭個頭破血流都想坐那把交椅,可你爸爸佔股最多,公司也危難重重,最後我們只能推了你爸爸出來……”

“現在,換我來坐這個位置,劉叔叔,您怎麼想?”安顏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劉震沒有馬上回答。

他手指輕敲了幾下桌子。

到了他這個年紀,聲望遠勝過外在的物質需求。

幫安顏,可以說他是念舊情,照顧故人之女,但必定得罪安邦國。一旦安顏倒臺,安邦國睚眥必報,一定容不下他。

兩邊都不幫,他照樣穩坐釣魚臺,哪邊都不得罪。

權衡利弊,審時度勢。

他不得不考慮清楚。

“劉叔叔,您不用急著回答我,事關重大,您先考慮下。”安顏輕笑說。

劉震沒說話。

“今天召開股東大會,沒有一個人到場,我跟其他叔叔輩們也不熟,劉叔叔,您看方不方便幫我引薦一下?

“其實這事還真有些為難,你知道的,我跟你爸爸也是故友,如果換成別人還好說,這樣吧,我只能答應試試看了。”

“那先謝謝了。”

“先別謝,我只是先跟他們說說,至於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劉震笑笑說。

“那是自然,不過我早就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