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興衰,苦為懷。唐家才起隋家敗,世態有如雲變改。疾,也是天地差!遲,也是天地差!”

這首《山坡羊》唱得大有意味,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樵夫擔著一擔柴走了過來,走得近時,但見他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舉手邁足間似是大將軍有八面威風。若非身穿粗布衣裳而在這山林間樵柴,必當他是個叱吒風雲的統兵將帥——此人當然便是樵子了。

只見那樵子見了朱子柳和天竺僧,也是哈哈一笑,過來對天竺僧道:“參見師叔。”

天竺僧對他點了點頭,說了幾句話,朱子柳翻譯了,卻只是問他一些瑣事。

朱子柳將他拉到一邊,細細說了眾人上山求醫的事,那樵子也是同樣吃了一驚,但是朱子柳卻又指了指那鐵船,對那樵子說了幾句,那樵子點了點頭,便沒有跟上來,而是自己坐上鐵船,划著去下游了。

李秋水和童姥等人知道他是去接泗水漁隱上來,準備一起阻止眾人,但也不去管他,只管與天竺僧一起往山上走去。

天竺僧不會武功,朱子柳也沒有去拉他,他走得也就慢了下來,李秋水等人也不著急,便與他一起慢慢往上走著,順道看看山間的景色。

走不多久,只見山邊一條手臂粗細的長藤,沿峰而上。

眾人仰頭上望,見山峰的上半截隱入雲霧之中,不知峰頂究有多高。

朱子柳揹負起天竺僧,率先爬了上去,李秋水見了,便緊緊跟在他身後向上爬去,生怕他上旦上去後就截斷長藤——其實朱子柳倒沒有這種想法。因為長藤一斷,藤上的人都會摔死,這樣的殺傷人命,一燈大師和天竺僧都不會不責罰他的。

郭靖緊跟在李秋水之後——他本想揹著尚可一起上去的,但是童姥卻把尚可搶先背在了背上,於是尚可伏在童姥的背上,跟在郭靖的身後向上攀去,陸展元跟在最後。

眾人雙臂互動攀援,爬得甚是迅捷,片刻之間,離地已有數十丈,尚可見漸漸看不清地面了,心中也有些慌亂,這時才發覺,原來一旦失去了武功,自己在這個世界裡真的是沒有任何安全感的。

——幸好,有童姥呢!

被童姥背在背上,尚可感到無比的心安,而她同時感到,這種感覺,在被李秋水抱著時,以及被郭靖揹著時,都曾有過。而歐陽克,卻似乎少了這份心安呢!

一時間尚可心中紊亂不堪,一會兒覺得郭靖真的在自己心中與眾不同,一會兒又覺得郭靖與自己像是與李童二人一樣的親情,倒是歐陽克才更有一份別的心動。

尚可心中忽上忽上,眾人卻是越爬越高,又攀了二十餘丈,突見那長藤向前伸,原來已到了峰頂。

這時眾人只聽得得牛鳴連連,還一個人也在大聲地唱著歌,卻也是一首《山坡羊》:“天津橋上,憑欄遙望,舂陵王氣都凋喪。樹蒼蒼,水茫茫,雲臺不見中興將,千古轉頭歸滅亡。功,也不久長!名,也不久長!”

跟在後面的李秋水人沒上來,卻已經聽見牛鳴,便奇道:“這麼高的山上也有牛,可當真怪了!這歌倒唱得不錯。”

朱子柳笑道:“那是我師兄和他養的牛。”

七十二章 見到一燈

那山峰頂上是塊平地,開墾成二十來畝山田,種著禾稻,一個農夫正在鋤草,一頭黃牛卻在田邊吃草。

朱子柳走在第一個,遠遠向他喊道:“師兄,山下有幾個人來了,想要求師父治傷。”

那農夫正是武三通,他聽了朱子柳的話,心中一驚,想道——這幾人來求見師父,下面兩位師兄怎無響箭射上?難道對方武功太厲害,只有朱師弟逃了上來?

正驚疑間,李秋水已經攀了上來,朱子柳一邊揹著天竺僧向前跑去,一邊對武三通道:“我先走一步,師兄你替我招待一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