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酥看著所有御醫都戴上了老御醫發下去的面罩,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不一定有用,但總比沒有的要好。 畢竟有時候心理安慰也很重要。 她重新俯下身去看那些病患的症狀。 躺在地上的病人費力的想要從被褥上挪動下來,接觸地面,被一旁看著的御醫及時制止。 這是人體在發熱,他們不自覺的貪涼。 可這時候接地氣明顯不是什麼好選擇,將他們抬出來是為了曬曬太陽祛除病氣,同時方便御醫們集中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省得他們來回跑了。 宋寒酥扒開最近一位患者的眼皮,觀察他的眼睛。 只見他眼睛赤紅,眼底遍佈紅血絲。 他的眉頭緊鎖,牙齒緊咬發出“咯吱”的聲音,似乎在忍耐什麼極為難以忍耐的疼痛。 她選擇的這位患者和之前那個被御醫呵斥的不一樣,沒有熱到迷迷糊糊想要從被褥中掙脫,反而將用其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瑟瑟發抖。 此時正值盛夏。 村裡唯一有活力的就是樹上的鳴蟬,它們聒噪的叫著,一聲聲的宣洩,肆無忌憚的張揚著自己暫且還算旺盛的生命力。 而與這聒噪的蟬鳴響應和的,是村民們或有氣無力的呻吟、或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有的咳得過於頻繁,且太過用力了些,傷到了嗓子,甚至還咳出些血沫來。 宋寒酥退開些,問向發完面罩已經趕回來的老御醫。 “都用了些什麼藥?” 老御醫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疊得四四方方的黃表紙,在宋寒酥面前緩緩展開。 那紙因為他剛剛忙著勸解女帝不自覺捏著衣袖,都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 老御醫見狀有些尷尬,他用雙手捏住紙的兩邊輕輕向外扯了扯,想要撫平那些褶皺。 然而經過他一通操作後,發現只是無用功。 老御醫抬頭,發現宋寒酥好奇的看著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中的紙交給宋寒酥。 宋寒酥接過後仔細看了起來。 瘟疫一般與“非時暴寒”“非節之氣”密切相關,部分症狀與普通感冒相似,只是傳染性極強。 宋寒酥看著老御醫遞過來的藥方。 這上面的藥草被多次塗抹,想來這方子已經是多番深思熟慮後才得到的結果。 她看著上面的藥草,多是些清熱解毒、扶正祛邪之效的藥草。 宋寒酥看著這方子,心中暗暗點了點頭。 她瞭解過俗世的醫術水平,這已經是他們這裡的醫術巔峰了,不愧是供給皇室的御醫。 只是這裡面有些藥有點多餘了,放在這裡會拖累藥效,不放反而效果會好許多。 想到這兒,宋寒酥伸手朝老御醫要了支筆。 老御醫猶豫了下,遞給宋寒酥一支沾滿了硃砂的毛筆。 毛筆上筆墨飽滿,想來是剛剛沾上去的。 她拎著這根毛筆,又看看手中的黃表紙。 她就說剛剛怎麼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只是這搭配未免太合理了,所以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這藥方竟是用硃砂寫上去的。 宋寒酥心中不由有些無語,怎麼,這是想要醫學玄學雙管齊下? 她用餘光掃了周圍人一眼。 老御醫眼神有些躲閃,倒是那些年輕的御醫們好奇的看著這邊,又在老御醫和女帝警告的眼神中換成偷瞄。 宋寒酥:…… 好吧,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她就不問出來了,雖然她本來也沒打算問。 她用沾滿硃砂的毛筆先將那些不需要的藥草劃去,正好消耗一下多餘的硃砂。 被消耗一部分後,毛筆剩餘的筆墨就很恰到好處。 宋寒酥用這根筆墨得當的毛筆將她之前就想好的藥草 一一新增上去。 這些新加的藥草有中和藥效的,有替換更優選擇的,也有她新填上去用來化溼解表的。 等她完善好方子後,便將紙筆一同還給老御醫。 老御醫接過紙筆後就將那藥方放在自己眼前細看。 他本以為這位他在皇城也有聽聞的小神醫會跟他們商討一番再做更改,誰承想對方竟是問都不問,就這麼直接給他們改了! 他們還只能在邊上傻愣愣的看著,因為女帝在一旁示意他們任由這位小神醫作為! 收回內心的不悅,老御醫爭取用最平和、公正的心態去看眼前這張塗改後的藥方。 他首先去看被塗抹掉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