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杯,陳叔走上前,為二人安靜的添茶。

沈知言下意識道了聲謝,隨後望向範敬軒:“她的選擇呢?再一次拒絕?”

“是,人家小丫頭還是不同意,我又能怎麼辦?”範敬軒有些無奈,嘆氣道:“她腳腕上被縫了那麼多針,我看著都觸目驚心的疼,她愣是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所以你說,她脾氣是不是很倔?”

沈知言不禁啞然。

她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然而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心口的沉悶感一瞬間變得格外強烈。

此刻的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的,是一位年輕女孩漠然而又堅毅的身影。

範敬軒見她這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估計她的心思已然不在棋盤上,便吩咐陳叔道:“先把這盤棋封了,等下回小沈來了再下。”

陳叔立刻點了點頭,吩咐外面的傭人進來收拾。

兩名傭人忙碌的時候,範敬軒不忍她再想下去,有心轉話題,便笑著說:“上回你和林雁白那盤棋,我至今倒是還記得你們對局的景象,若不是你戲演的好,估計林甫臣那老頭又要對她動棍子了。”

沈知言抬眼看過去,見他茶杯空了,主動為他杯子裡添茶,順勢問道:“林雁白和林老先生的關係似乎……”

“我這也納悶呢,我十多年前去林家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情況。”範敬軒截住她的話頭:“林甫臣對他那個孫女先前還是極為看重的,後來她父母意外身亡,本應該更加心疼她才對。”

沈知言應了聲。

所以是家庭因素導致的,讓林雁白的性格變得那麼奇怪?

範敬軒一邊回憶,一邊道:“那時候林甫臣徒步走幾公里進山裡,就為了見這個小孫女一面,怎麼到了後來反而又是那麼一副態度,就好像林雁白做什麼都是錯的。”

“小姐不也說麼,雁白小姐原本是想學財經,然後進林家集團做事,林老家主卻執意讓她當了法醫。”陳叔接話,笑道:“我有一回聽她們二人聊天,墨雲小姐說,林老家主忽然性情大變,就像是被誰奪舍了一樣。”

“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著孩子說這種胡話?”範敬軒皺眉,問道:“墨雲現在在做什麼?”

“聽下面的人說,她們二人似乎在琴室,”陳叔連忙恭敬道:“雁白小姐要為小姐作畫。”

() 沈知言尚在猶豫。

她在考慮要不要把林雁白和範墨雲接吻,隨後又和秦清霧告白的事情說出來。

畢竟範老對她很好,範老的女兒又是接下來和她公司合作的影星,出於這兩個因素,她也應該要提醒一聲。

然而她又轉念一想,浣溪園四處都是傭人,那些人應該遲早會把這件事彙報給範敬軒,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樣一考慮,似乎也就沒有主動多嘴的必要。

從書房出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書房的位置有些偏,是一處獨立的院子,推開門走出去,正站在屋簷下,準備給秦清霧發個訊息,問對方在哪兒。

誰知道剛拿出手機,一抬眼,便看到了手持一把深藍色的油紙傘,站在雨中的秦清霧。

隔著一段距離,沈知言看不太真切她的臉,只覺得眼前陰雨連綿,那人一襲筆挺西裝,身姿挺秀立在風雨中的樣子,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好看到讓她的呼吸都不自覺停頓了一瞬。

那人纖細柔軟的手指握著傘柄,持傘於雨中漠然而立,似乎漫天的風雨都無法影響她半分,滿身都是矜華風骨的氣質。

隨著她的出現,沈知言意識瞬間回籠。

剛剛,範敬軒和她聊了秦清霧的過去。

看似溫柔體貼,完美的無以復加的秦小姐,竟然有那樣不為人知的過去,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