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置若罔聞,一邊抵禦著謝長安的進攻,一邊自顧自開口了:“謝長安,你沒有覺得天道對你很苛刻嗎?”

“你出生就被拋棄,被謝家撿去撫育長大,成了天才謝三公子。卻在十二歲被風雨樓滅了族,靈脈盡廢,從天才淪落成廢物,到了無極宗被宗門弟子排擠,害你鬼門關走過一遭。好不容易靈脈恢復,有些起色,明明奮力守護宗門卻被汙衊,喪家之犬一樣的逃入魔界。回到修真界後卻再次被眾人所恥。”

玉樹放輕了語氣,拉長了語調,聲音如同魔音一般在劍鳴聲中纏繞。

“即使這樣,你還是一直苦苦壓制著魔界之靈,不願意將魔門開啟,為什麼?他們一邊享受著你給他們的安逸,一邊又要排擠你、指責你、恥罵你,世人對你如此苛待,你為何還要護著他們?何不開啟魔界之門,讓那些不公和恨意在魔氣之中化為灰燼?”

“呵……”謝長安眯起眼,眼中盡是諷刺。

玉樹一個字都沒說錯。天道確實待他苛刻,這輩子不知做了什麼跟天道犯了衝,給他驚為天人的天賦,卻要埋一個魔界之門的隱患在他體內,使他一輩子註定只能拼命壓制,遮遮掩掩。

他拼命修煉,艱難求生。可是每當他的生活剛剛有些起色的時候,命運總是跟他開個玩笑,將他打入更糟的境界中。

家庭和睦了?那就立馬滅族。成天才了?那就立馬變成廢物。有宗門庇護了?那就立馬扔到魔宮。成為劍尊弟子了?那就打入魔界,身敗名裂。

蘇木在離他們很遠的的城牆腳下,聽聞玉樹的話有些擔心,想要過來看看幫不幫得上忙,謝長安卻轉過頭給他個安心的表情,讓蘇木在原地等待,不要過來。

見蘇木乖乖待在原地,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擔憂,謝長安心中方才因為玉樹的話產生的幾絲陰霾也被揮散了開來。

他對沉吟道:“是,你說的沒錯。可是玉樹長老不要忘了,這其中的大部分是拜誰所賜?”

玉樹笑而不語。

他這一生,不知為何總是走的如此坎坷,三千大道,萬千氣運,卻一絲一毫不曾分與他。若是沒有意外,他或許會真的如同玉樹所說一般,對世人怨恨,大不了一把開啟魔界之門,任那些居高自持卻對他不公的人被魔界的魔物撕個粉碎。

可是,他記得,在他的靈脈是師兄幫忙修復的。他陷入滅族的幻境時,是師兄拉他出來的。他被宗門關水牢的時候,是師兄拉他出來的。他被人審判時,是師兄衝進來護住他的。

天道或許待他不公,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氣運,可卻彌補給了他一個師兄。只要有師兄在,他就不會變成玉樹口中的魔頭。

元嬰的攻擊力終究有限,劍尊的化神期都沒能破開魔界之門。若不用魔氣,謝長安的確是破不開這幾道碎片。他收了劍胚拉開了些距離。

“我倒是想問問,我一直與玉樹長老沒什麼恩怨交集,你為何對我瞭解這樣清楚,時時刻刻盯著我算計我?”

玉樹唇角的笑意逐漸趨於平緩。

二人停下了交鋒,一時間城牆上的飛沙走石平靜下來。

玉樹用悅耳的聲音緩緩說道:“曾經我也想過,要不就此作罷。經過早年的仙魔之戰之後,仙界的各方勢力元氣大傷,現在的修真界幾大勢力早已劃分清楚,各自安好也沒有什麼衝突。唯一與我想法有些許相同的風雨樓婁二公子又是個扶不起蠢貨。實在是翻不起什麼浪花。”

“直到我看見了你。你在外門大比上的表現實在令人驚豔。堅毅、能屈能伸、狠厲、身世悲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然最重要的是與我一樣,對這個修真界充滿恨意。一開始婁恪的手下曾經找過我,讓我幫他尋找魔界之門碎片。所以在你的對手走火入魔時,所有人都以為是他身上的魔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