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喜歡同性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有人接受,就必然有人反對,總有人無法包容這種至今法律都不能承認的關係。

陸信最怕公開後會給範尋造成難以想像的壓力。

他怕範尋面臨難題,怕他鑽牛角尖,怕他死心眼不顧後果。

陸信見不得範尋吃苦受累。

宋青放被這股壓抑的沉默攪得有點後悔,但輿論風向本身就是他的工作範疇,他硬著頭皮說:「要不你和範總談談?其實職業選手談個戀愛根本不是個事兒,這圈子還是靠實力和獎盃說話。」他舔舔唇,「我主要擔心範總那邊……別影響你的狀態。」

陸信跳出思緒,臉上迅速恢復半分鐘前的吊兒郎當,笑著問:「所以為什麼會有正經這個詞?」

宋青放五官立刻寡淡下來,拉著臉起立哄他:「走走走,你趕緊訓練去吧。」

陸信站起身,依然執著道:「問你話呢,不是正經情侶還能是什麼?你展開說說。」

「去,快走,我這忙得腳打後腦勺,哪有功夫跟你閒聊。」宋青放知道陸信已經聽進心裡,和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但不能細細擴充套件,稍一不注意就容易被揪住破綻。

他一路連驅帶趕把人攆出辦公室,剛要關門,陸信回頭:「誒對了,你把那超話發給我。」

宋青放瞪眼:「怎麼的?你還要加入一下?」

陸信輕笑:「我感受一下現在的粉絲文化。」

「自己搜吧。」

辦公室的大門無情關閉,陸信轉身繼續走向訓練室,邊走邊回憶:叫什麼來著……哦,追仙。follow,仙姑?還挺能想的。

新人鬍子安正巧從公用洗手間出來,撞見笑眯眯的隊長,脊背一挺禮貌打招呼:「隊長好。」

陸信慈愛地看看孩子,擺擺手,「客氣什麼,走,今天練練快速局。」

「好的。」小朋友被這個從前只能隔著螢幕敬佩的「神壇」笑得發愣,呆呆地跟著進了屋,心裡開心地嘀咕:隊長性格真好。

今天範尋工作量不多,中午和陸信一起放鬆過後便趕到公司,節奏之快之穩,一看就是想儘早下班的架勢。

鄧元白拿著巨額薪水幹著猝死的業務,不怎麼滿意地看看辦公桌另一邊在頭腦風暴的範尋,啞著嗓子咳嗽好幾聲,沙沉道:「你著急娶老婆嗎?」

範尋一頓,瞟眼過去,「你感冒了?」

「哼。」鄧元白冷笑一聲,「還行,還知道體恤員工。」

範尋放下檔案,看看他蒼白的面色說:「你回去休息吧。」

鄧元白靠著沙發背懶洋洋地說:「我可不敢休假,要不然又得有人說我拿錢不辦事,沒有職業經理人操守。」

兩人自大學起就一直維持著有話直說的朋友關係,鄧元白性格乾淨利落,腦子好用,是範尋為數不多肯沉下心交流的人。

範尋皺眉,知道對方在告狀,雖然陰陽怪氣,卻也不能怪他。

「範越說的?」

鄧元白無奈地捏捏鼻骨,疲憊地說:「你管管他吧,能力倒是有,就是嘴太碎,還沒人敢惹他,來了小半個月了吧,把專案組那邊得罪個遍。」

範尋想想那個堂弟就感覺頭疼,太陽穴一跳一跳,將他的耐心都跳得所剩無幾。

要不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他絕不會允許親屬參與自己的公司。

整個范家都像是個淬著毒的膿包,戳破會危及性命,不戳破就要被噁心一輩子。

範尋眉心揪緊,對鄧元白道:「你先走吧,其他的我處理。」

鄧元白也不推脫,理了理西裝外套,清楚範尋的性格和他的辦事作風,腦中閃過那孩子逞強的神色,忍不住勸道:「你多少收斂點,小孩兒自尊心挺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