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難受嗎?要不你回去休息吧,別勉強。」左右今天他也要忙訓練,顧不上範尋太多,與其這樣幹待著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覺。

範尋噎了一下, 抬起眼說:「不勉強, 走吧。」

語氣毫無起伏, 和自己保持著社交距離, 面無表情, 長睫遮住一小片陰影。

陸信莫名地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微惱特徵, 跟上去無言地走著,開門前忽然福至心靈, 悄悄笑了一下, 還不待說話,範尋站定,回頭看他, 「笑什麼?」

昨天直播的時候陸信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只不過遠沒有當下的範尋這麼委屈。

陸信當然知道他在委屈什麼, 心底的輕快混雜著暖意, 牽扯著他失控的嘴角。

掩飾不住乾脆放縱,陸信大方地笑著,沒敢看對方的眼睛,瞥向一旁的牆紙低聲說:「你要是難受,等我一會兒訓練結束,就……」

有些話心裡想著只會覺得輕飄飄沒什麼威力,可一旦說出來就會字字擎著難以忽視的重量,直壓得陸信耳垂泛紅,長實的耳洞疤痕也隨之變得更加明顯。

他眼珠飄忽,硬著頭皮說完:「就幫你放鬆一下。」

範尋面上的濃霧頃刻間消散一空,他緊緊盯著陸信閃躲的眸子,正要應下,視線滑向紅彤彤的耳垂,他愣了一瞬,「你的耳洞……」

「啊?」陸信仍滯留在陌生的焦灼裡,一時間沒跟上範尋跳脫的節奏。

他順著話鋒摸上左側耳垂,一小塊區別於其他軟肉的疤硌在兩指間,他瞭然道:「長死了,感覺沒什麼意思,就懶得留著了。」

叛逆期的陸信硬是在範尋全方位的強權壓制下偷偷去打了個耳洞,帶著突兀的銀質耳釘回去見範尋時滿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張硬邦邦的冷臉,沒想到範尋卻只問他疼不疼塗沒塗藥。陸信挑釁的心突然被範尋眼含擔憂的神色撫平,也是在那天,他猛地從平息不下來的心臟上意識到,自己對範尋的感覺絕不止步於兄弟。

當時的範尋生怕他大咧咧不管不顧導致感染,每天按時按點地親自給他消毒,嘴上沒說什麼,其實還是有些生氣的。

不過後來,陸信發現範尋很喜歡盯著他的耳垂,有時甚至會盯得出神。

五年前的那晚,他還含著那兒,近乎溫柔地輕咬過一口。

想到這,陸信耳朵更熱,手指上迅速傳來燎人的溫度。

「你鬆手,讓我看看。」範尋上前半步,陸信一愣,下意識聽話地鬆開手。

範尋觀察片刻,伸出冰涼的拇指撫上去,激得陸信躥起一後背的雞皮疙瘩。

他按著手感明顯的硬塊,「怎麼會留疤?」

陸信被他捏得有點燥,握上他的手腕將人拉開,說:「有一天沒戴好耳釘直接就睡覺了,早晨發現蹭歪了出了點血,之後就不想再戴了。」

又沒人不厭其煩地抓著他上藥,陸信眼不見心靜,放任這個痕跡一點點消失。

範尋收回手,「感染了?」

「啊,就一兩天,後來就好了。」陸信笑笑,按上門把手轉移話題,「進去吧。」

範尋剛要跟上,陸信停下動作回過頭,「那你,還要按摩嗎?」

不知源頭的羞恥讓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聽到範尋耳朵裡就如同帶著倒鉤的貓舌,從他的胸口結結實實地擦過,又癢又刺麻。

範尋毫不猶豫,磁沉地說:「要。」

「你們在門口乾什麼呢?」林狄端著新沏的茶走近,納悶地看著他們。

「沒什麼。」陸信收回眸子開啟門,幾人一同進了會議室。

範尋出現的一瞬間,本是鬧哄哄的屋子頓時安靜下來,和班主任突然降臨的吵鬧自習室如出一轍。

宋青放客氣道:「範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