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早已從最開始的冷漠漸漸被迫習慣,偶爾直播間粉絲口嗨組cp他也能自然而然的忽視。

但範尋是圈子外的陌生人。

他沒進來過,根本不會瞭解這些無足輕重的事。

陸信手腳發木地走進陽臺,唇角叼著煙,用空閒的手左右慌亂地翻找打火機。

範尋來de後他就沒再抽過了,換洗衣服時也乾脆忘了隨身帶著根本用不到的東西。

他出神幾秒,緩緩拿下煙杆夾在兩指間,拇指劃著名螢幕順著聯絡人找到ax那條建在的動態。

自己在他下面評論了一個:看不懂就退圈。

那時的範尋沒有他新帳號的好友,大約是沒能看到他這個更加引人遐思的發言。

他沉重地吐出口氣,空著的手縷上磨蹭臉頰的髮絲,手掌停在頭頂,心底壓抑得難受。

另一邊,範尋從舊手機裡硬著頭皮調出「證據」,走了坦白從寬的路,將錯過兩年的「罪魁禍首」發了出去,卻半晌沒有回信。

直到他下樓準備吃飯,剛上車,手機提示音響起。

ks:都是鬧著玩的。

ks:是我的問題。

ks:那天收到禮物,有點得意忘形。

範尋怔愣地坐在駕駛座,系安全帶的手慢慢鬆開,安全扣「啪嗒」一聲打在車門上,他卻毫無所覺,只怔怔看著手機。

陸信也發來一張圖,是一塊裝在高階木盒裡的限量手錶,盒蓋大開,錶盤映著光,隱隱可以看出上面反射的人影,從裝飾絨布到造型設計都透著肉眼可見的昂貴,錶帶旁邊插著一張單薄小巧的賀卡,字型熟悉內容簡單:生日快樂。

ks:那天拍的。

陸信有個隨手拍東西的習慣,高興了拍下來,喜歡的拍下來,每每調出攝影功能都是他心情十分不錯的象徵。

生日那天,他只拍了這塊表。

範尋看著「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胸口「砰砰」的越跳越亂。

ks:太張揚了,所以就沒怎麼戴過。

發完訊息,陸信斜靠著陽臺欄杆,雙眼失焦地望著樓下正在遛狗的住戶。

如果帶了,範尋應該能看到。

可除了剛收到時的試戴,他偏偏從沒拿出來過。

電競選手買幾塊表不奇怪,但一塊足以換套房產的表就實在解釋不過去了。

收到禮物之後他還亢奮了四五天,以為那人很快就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結果……

ks:抱歉。

範尋被這沉重的兩個字刺得頭疼,他放下手機,出神地看著儀錶盤。

車裡沉默許久,幾分鐘後,突兀地響起一聲咒罵。

「操。」

他皺眉閉了閉眼,仰頭靠上頸託,突出分明的喉結時不時上下滑動,似是在平復說不清的心情。

兩年前他明目張膽地回國,那個全家人都擰不過的大腿終於到了頭,他再也不用被掙脫不掉的無能為力束縛,回到國內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自己的名義給陸信送去分開以來的第一份禮物。

他把那塊表當做一個暗示,陸信也是。

卻因為一條無厘頭的朋友圈,一個等了兩年,一個失望了兩年。

「操。」範尋又低低地罵了一聲,手機忽然響起。

他看著來顯心裡猛地竄起難以阻擋的熱度,靜了靜神點下接聽。

「餵。」

陸信的音色帶著沙,穿透話筒刮過範尋的耳膜。

「餵。」範尋回應著,聲音也沒正常到哪去。

「你,吃晚飯了嗎?」

範尋聽著堪稱溫和的詢問,整個胸腔都活似烈日裡融化的冰淇淋,軟成一灘,還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