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的直播陸信很少缺席,這人收拾自己的地就能收拾一個多小時,那時候他的腦子承受的負荷強度比工作時「勾心鬥角」還要恐怖。

陸信不肖多思考就知道,範尋在自虐,在為了他們之間無疾而終的「一夜愛情」,為了他們宣之於口卻無法付諸行動的電競夢和美好的未來自虐,虐他那個自認為是誤了事的腦子。

五年中範尋在國外留學,本來就有厭食症,他會自己做飯嗎?還是請了阿姨?國外的飲食吃得慣嗎?還會不節制地喝酒嗎?

高中的青訓曾經是陸信最喜歡的一段記憶,現在卻因為範尋的注意力障礙都成了陸信不斷自我厭惡的夢魘。

從小他就對著範尋無限索取,只會享受範尋對他的好,他以為青訓是兩個人一起為了夢想努力,還帶著點離經叛道的快感,卻從來只有他一個人在那美滋滋地快樂,這所謂的夢想,是建立在範尋的忍耐之上。

初中他還跟範尋鬧彆扭,想起那段時間的事,想起範尋的表情,時隔這麼久他依然會從心臟外面泛起刺刺麻麻的痛覺。

小學在范家的那段時間,範尋像護小雞仔一樣護著他,注視著範鴻雲的眼中滿是防備,而陸信卻毫無所覺。

他每晚彷彿喝了安眠藥似的在範尋的房間睡得連個夢都不做,完全不知道這人會在自己熟睡後繼續每日不可避免的「訓練」。

先天不足身體不好,得點小病就活似被病毒半永久寄生了。

強迫症,控制慾,潔癖,沒有安全感……

範尋根本不是非要管著他,所有無條件的關心,無微不至的照顧,積極正面的約束,全都是這個人不想失去他的證明。

沒得到過什麼關愛的範尋以為自己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留住陸信,才能在陸信的人生裡留下一個有價值,有意義的位置。

想著想著,陸信的眼眶又逐漸發熱。

他閉了閉眼重新開啟手機,看著遊戲介面上體力欄裡依舊。空空如也的狀態,懶洋洋地開口:「還沒恢復,誰有體力借我點兒。」

「我還有。」呂廉恆迅速響應,話音一落陸信這邊就收到了分享提醒。

陸信笑笑,「謝謝。」

隨後,屋子裡「叮鈴噹啷」的音效又多加了一道。

傍晚,玩困了睡覺醒了又繼續玩的幾個人精神抖擻地到樓下餐廳吃飯,這家酒店是主辦方統一安排,所有參賽的戰隊都會住在這,晚飯時間,難免會碰到同樣吃飯的其他職業選手。

「狗雞。」

l一隊人馬和他們前後腳出了不同的電梯,烏龍走得稍快,叫了姬耘一聲,他在遊戲裡的聲音磁性沙啞,攢了不少聲粉,現實裡身材瘦高,慢吞吞的有些頹,和姬耘表裡如一的「狗」不同,他「狗」得十分內斂。

「陸哥,你們也來吃飯啊?」step跟在烏龍身後,個子不高戴著眼鏡,長得竟是有三分乖巧,瞧著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嗯,臉怎麼腫了?」陸信瞅瞅他臉頰上脹起一側的嬰兒肥,嘴角揚著調笑。

step垮起批臉皺著眉,「別提了,嘴爛了,裡面腫得更慘。」

「這麼大歲數了還崩心態呢?」陸信不厚道地嘲笑,兩手自在地插著兜,和他並排走著。

宋青放在他們身後,被l的新人經理纏著打聽follow的情報,非說他們藏一手。

戰術上他們確實藏了好幾手,但人員上de已經藏無可藏,也根本沒必要藏,他被煩得不行,幾次想直接叫住陸信來用那張招恨的嘴教育教育新人,可一想到這人談了戀愛之後的放飛,他就提前頭疼。

「聊什麼呢?我看我們宋總都快被你聊出家了。」

陸信早就聽見後面嘰嘰喳喳的單方面對話,回頭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