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染出的沉,不算什麼好聽的音色。

他們父子平時幾乎不怎麼聯絡,好不容易有一通電話,上來就是開門見山地質問,陸信早就習慣了,不甚在意地說:「在一起了。」

「什麼時候的事?」

陸信很煩他高高在上的語氣,也不客氣,道:「問這麼詳細,有事兒?」

陸皓安靜幾秒,語氣裡帶了些情緒:「你還要不要臉了?當年他們家怎麼說你的,就飯吃了?」

「嗯,消化吸收了。」

對面不耐地「嘖」了一聲,「週末帶範尋來見我。」

陸信毫不猶豫回絕:「沒空。」

「陸信,我現在這是還能跟你好好商量,你別找不痛快。」

陸信笑著反問:「商量?」

「等爺爺過生日再說吧,最近有比賽。」

陸皓好幾秒都沒再說話,陸信看看還在讀秒的通話介面,乾脆道:「掛了。」

倉促又生硬的電話終於結束,陸信瞧見範尋的眼神,笑笑說:「聽著你的聲音接到他的電話,太下頭了,一會兒我得給他單獨設個鈴聲。」

說完,沒再多停留,直接起身走向浴室。

範尋精準地捕捉到陸信轉頭那一瞬立即放平的嘴角,原本被摟摟抱抱烘烤出的好心情也頃刻間消失殆盡。

沒多久,浴室傳出水流聲。

範尋打了一通電話。

「喂,範總。」

「這周給我空出一段時間,約見帆途的執行董事。」

秘書公事公辦地回應:「好的範總,需要同時約見帆途其他領導嗎?」

「不用,就他一個人。」

陸信愣愣地站在水流下發呆,髮絲柔順地鋪在後頸,微微馱著背,時不時單手將臉上的水向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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