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興玉暗暗叫苦,百里誠貞和吳秉德都是三十年前的進士,那時先帝還在世,他們在元京城寫給戲班寫話本子也多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市面上流行的話本子,早已更新迭代過多次,又有誰會留存十多年前的話本子?

突然言興玉渾身打了個激靈,百里誠貞和吳秉德中進士那年,正是周貴妃去世的那年,那年離琴翊琛七歲,先帝還在世。

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話本子!對,話本子!言興玉突然一改頹廢之相,頗有幹勁兒的說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將二人當年所寫的話本子找到。”

說著言興玉帶著衙役離開吳秉德的府上,只留下離琴翊琛和藍彤鳶。

如今已知的是,有人在水井中投了毒,那被重度燒傷的姑娘,看到有人殺害吳夫人。

離琴翊琛在腦海中梳理著眼前的線索,沉聲說道:“鳶兒一會兒你回府換上女子衣裙,去一趟百里大人的府上。”

言興玉已經去過一趟百里府,但並未詢問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離琴翊琛想再去探探那位百里夫人的口風。聽說這位百里夫人,是他還未發跡時的髮妻,百里誠貞對這位夫人可謂情深意重,既如此,這位夫人對於百里誠貞應該極為了解。

言興玉畢竟是大理寺少卿,除了弔唁,便是公務,尋常人家還躲著官府之人,更何況是朝廷重臣,對大理寺更是避之不及,誰都知道,被大理寺找上門,那便是攤上了官司。

官宦人家一旦攤上官司,這訊息便會傳遍京城,這名聲便會迅速敗落。身為一府主母的百里夫人,一定會對言興玉有所隱瞞。

離琴翊琛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身為皇子側妃,對於重臣官眷,本就有撫慰慰問之責。如今百里大人薨逝,你理當承擔起這份責任才對。”

藍彤鳶一時未理會離琴翊琛的意思,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太陽,不情不願的說道:“殿下,撫慰命婦,不是王妃的職責麼,我一個側妃跟著瞎摻合什麼呀。”

離琴翊琛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銀錠,笑容可掬的說著:“王妃府中事物眾多,自然有疏漏之處,你本就有協助王妃之責。”

見到銀錠,藍彤鳶立刻兩眼放光,“殿下您放心,王妃事務繁忙,我一定幫殿下完成任務,將殿下的關愛臣子的心意傳遞給百里夫人。”

回到王府,藍彤鳶換上側妃常服,與王妃打了招呼,便帶著禮品浩浩蕩蕩的去了百里府。百里府是一座四進四出的大宅子,在這寸土寸金的元京城,能有一套如此大的宅子,相較於一些官員還在租賃宅子,這百里家算得上是富裕之家。

剛過不惑之年的百里誠貞,在沒有投靠世家大族,成為世家們的乘龍快婿的背景下,自己爬到兵部侍郎的位置,說沒點手段,是沒人信的。藍彤鳶站在百里家的宅子前,看著寬廣的廣亮門前兩座石獅子,心裡有些唏噓。

原本應是人丁興旺的人家吧。可如今門上掛著白燈籠,四周掛滿了白綾,一片冷定。得知是睿王側妃來訪,百里夫人親自帶人出府迎接。

“見過楠榮側妃。”百里夫人恭敬的朝藍彤鳶行禮。

“夫人快快免禮。”百里夫人風韻猶存,即便是一身素服,卻仍顯風姿。

百里夫人將藍彤鳶引入府中正堂入座,藍彤鳶這才說明來意,自己是奉王妃之命前來看望百里夫人的。“王妃一直教導我,說百里大人與百里夫人伉儷情深,是這元京城裡人人羨慕的一對兒,如今百里大人驟然薨逝,王妃心中掛念,奈何府中事物繁雜,脫不開身,特命我前來看望夫人。”

百里夫人起身,睿王府的方向鄭重福身行禮:“臣妾多謝王妃記掛。”

誰都能看出來,自從二皇子失勢,這三皇子扶搖直上,誰也不想得罪這位未來的新君,自然也就把禮數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