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琴翊琛默默的看著劉侍郎的府邸,陰森的吩咐言興玉:“興玉,你去提審戶部侍郎劉簡,無論用什麼辦法,要讓這位劉侍郎開口。還有,既然無證據證明許懷歸將軍與此案有關,那就將許將軍的屍身歸還許府,讓許將軍安息。”

與離琴翊琛共事了大半年,言興玉已經初步瞭解離琴翊琛的性子,知道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深意,因而對他的話並未有異議,直接吩咐手下,歸還許懷歸的屍身。他自己則帶人直奔大理寺,雖然許懷歸無直接證據,可這位劉侍郎,卻是有了直接的目擊證人。

言興玉的動作很快,沾了鹽水的鞭子沒一會兒染上了血色,可無論言興玉如何大刑伺候,劉簡一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緊咬著牙關不開口。

言興玉拿著帶血的鞭子抵在劉簡的下巴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中透著輕蔑:“劉侍郎,下官知道,您是硬骨頭。今日下官與睿王殿下去了寒衣巷的靜女製衣坊,那個鋪子,一層是成衣坊,二層是起居室,在起居室裡,居然還有一條密道。更新鮮的是,那密道居然通著劉侍郎的府邸。劉侍郎不解釋解釋?”

聽到靜女製衣,一直面無表情的劉簡,不由自主的抬眼看了看一眼言興玉。就這一眼,言興玉便知,劉侍郎的確與成衣坊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可劉簡的眼神,只是艱難的瞟了一眼他,再次垂下眼瞼。

言興玉淡淡的說道:“看來劉大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說著,他從心腹手上接過一個盒子,從盒子中拿出一張紙,開啟展示在劉簡面前。“劉大人,這圖樣是從靜女製衣的密道中找到的,想必已是無用之物,便丟棄在這密道中”

劉簡這才抬眼,有些驚恐的看著言興玉手上的紙張,那紙上正是軍餉銀票的圖樣。言興玉並未繼續用刑,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劉簡,繼續說道:“劉侍郎,下官已經讓大澧櫃坊的畫師確認過,這圖樣正是他畫的四幅軍餉銀票圖樣之一。”

劉簡的抬眸中出現一絲驚恐,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言興玉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淡淡的問道:“劉侍郎是不是認為,反正家眷已經送走,只要扛著,家眷也沒事兒。哪怕是家眷被抓回來,也還能僥倖留下一絲血脈?”

似乎是戳到劉簡的痛處,劉簡被綁在刑具上的身體開始劇烈扭動,“言……言侍郎,您……您什麼意思?”

言興玉漫不經心的說道:“昨日下官陪殿下去了一趟府上,正好碰上尊夫人發賣下人,其中有一個穿金戴銀,頭上插滿釵環珠翠的女子,說是衝撞了主母,壞了規矩,被尊夫人賣了出去。三殿下心善,這麼一個秀色可餐的美人,若是被賣到煙花之地,多可惜啊。三殿下就將人救了下來,還給她請了大夫……”

劉簡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急切的說道:“言少卿……您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您,求您跟三殿下求求情,饒了那女子……老夫定知無不言。”

“求三殿下為劉家留下一絲血脈……言少卿,求您替我向三殿下求求情……”年過四旬的劉簡竟然涕泗滂沱。

言興玉心下不禁湧起無限惋惜之情,一時之間,竟有些於心不忍。他實在想不明白,出身於官宦世家的劉簡,怎會踏上如此一條不歸之路。

“劉大人,這可是夷三族的死罪!劉大人在選擇這條路時,可曾想過自己的三族?”劉簡重重地嘆息一聲:“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忍不住追問道:“言大人是如何查到我頭上的?”

言興玉目光如炬,認真地看著他,解釋道:“下官將戶部收到的四幅圖樣與畫師一一確認過,畫師言道,四幅圖樣有三幅是他所繪,有一幅絕非他的手筆。而我們在靜女製衣密道中發現的這張圖樣,才是那所畫的四幅之一,也就是說,畫師呈交給戶部的圖樣,中途被人偷樑換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