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彤鳶不情不願的回了府上,尚時早就安排人回來傳話,沈卿儀已經在府中等候。見藍彤鳶回來,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妹妹你可回來了。去尚書府的禮我已備齊,你快去換身衣服,這就隨我一同前去。”

藍彤鳶頂著一張苦瓜臉,慢吞吞的說道:“王妃殿下,其實今日的主角是您,我呢就裝成您身邊的一位尚服即可。左右不過是去打探訊息, 我就不用裝扮的如此鄭重其事了。”

“更何況,睿王王妃和側妃一同前往尚書府,這知道和不知道的都會心下犯嘀咕。犯不上的……”

沈卿儀尷尬的笑了笑:“妹妹思慮的極是,是吾考慮不周了,只是妹妹身份尊貴,怎可勞煩讓你裝成我的侍女。”

藍彤鳶擺擺手:“殿下過慮了,都是為殿下辦事,我無所謂委屈不委屈的。更何況裝扮成侍女,到尚書府我更自由些。”

“如此便依妹妹,只好先委屈妹妹了。”

藍彤鳶心下不停的腹誹:“自打被迫嫁入這睿萬府,我就是給你們兩口子打工的!免費的勞動力,還沒有歇息,這也就罷了,可乾的都是要命的活,一個不小心,三族就沒了。”

藍彤鳶跟在沈卿儀身後上了馬車後,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沈卿儀有些意外,好奇的看著她,問道:“妹妹怎麼如此長吁短嘆的?”

藍彤鳶神色凝重:“王妃,劉侍郎的家眷已經在準備後事了。”

沈卿儀心下一驚:“怎麼……”

“夷三族的死罪,殿下的意思是,斷了劉家的後。”藍彤鳶淡淡的說著。

沈卿儀想過,睿王不是單純的想讓她去尚書府,可她萬萬沒想到這背後的牽扯居然如此之大。沈卿儀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有些驚恐的望著藍彤鳶:“妹妹,尚書府不會……”

藍彤鳶急忙阻止道:“王妃慎言,殿下興許是憐惜閻尚書的家眷,畢竟閻尚書已經年邁,卻還要走在牢裡走一遭。”

沈卿儀訕訕的點了點頭,少時跟父親查過案子,她知道這其中的嚴重。馬車在熙熙攘攘的元京城的街道上不緊不慢的走著,迎面碰上正趕往大理寺的言興玉。

言興玉見到睿王府的馬車,停下腳步上前道:“下官見過王妃殿下。”

言興玉與她父親同為大理寺少卿,言興玉為左少卿,她的父親右少卿。她的父親是寒門出身,熬了一輩子,才爬上正四品的位置。而言興玉因為出身世家,年紀輕輕就爬上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她也替父親鳴過不平。大澧以右為尊,至少她父親比言興玉還高半級。

但這幾個案子下來,她才發現,寒門出身的父親,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能爬到右少卿的位置,已是他祖上積了大德。這幾個案子,牽扯到的都是貴族權貴,若無背景,又有誰敢去與他們相抗衡。言興玉出身世家世代簪纓的言家,祖父官至宰相,父親如今也是官至正二品的文淵閣大學士。

只有這樣的人,與這些權貴打交道時才會少一些阻力。得知沈卿儀要去尚書府,言興玉瞬間想到此行目的,便上前低聲道:“王妃殿下,下官得知,這幾日,閻尚書的兒子閻清和趁著父親不在府中,悄悄養了一位外室,這位外室原是綰卿樓的花魁。此事被尚書夫人得知,尚書夫人一氣之下便病倒了。”

“睿王殿下念及閻大人一心為朝廷,甚為掛念,萬望王妃將睿王殿下的這番心意帶到。”

“言少卿放心,吾定當不負使命。”

說著就要讓車伕啟程,接著一個極低的聲音從窗外傳入:“這位花魁,曾經是劉侍郎的相好。”

沈卿儀心下大驚,到底是睿王府的人,即便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面上也不會顯示半分。“言大人放心,本妃一定將殿下的心意帶到。”

藍彤鳶勾了勾唇,有些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