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覺著奇怪麼?”藍彤鳶坐在離琴翊琛對面,看著他面前的酒壺,眉頭微皺。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不悅:“明明朝廷已經取締了陰陽兩生花,可這半仙醉還是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殿下面前。難道您就只是想到您這府上有內應?”

離琴翊琛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他好整以暇地看著藍彤鳶,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他輕聲問道:“鳶兒的意思是?”

藍彤鳶神色凝重,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認真和嚴肅。她挺直了身子,目光堅定地說:“我覺著,是這背後之人在向殿下挑釁!”

離琴翊琛嘴角微微上揚,言笑晏晏,對上藍彤鳶深邃的雙眸:“鳶兒果然見解獨到,娶到鳶兒,吾心甚悅!”他點點頭,表示認同藍彤鳶的看法。然後,他轉頭看向門口,喊道:“來人!”

離琴翊琛的貼身總管尚時輕輕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走進去,低頭彎腰,亦步亦趨地走到兩人面前,恭敬地行禮:“奴才給殿下、側妃請安。”

離琴翊琛黑眸微抬,聲音冰冷地說:“小尚子,重新給我備一壺酒過來,再去將採買酒水之人看管起來,徹查府中的可疑人等,明日我要問話!”

尚時聽後,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輕聲說道:“殿下,今日可是您和側妃娘娘的大喜之日,如此大張旗鼓,恐怕不吉利。”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旁的藍彤鳶已經皺起眉頭,不滿地打斷他的話:“這合巹酒被人換成了催人性命的半仙醉,分明是有人想要藉此機會謀害你家殿下的性命!難道還有什麼事比你家殿下的生命安全更為重要嗎?”

尚時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笑比哭還難看。心裡暗自叫苦不迭,明明他已經拜過各路神靈,保佑今日婚禮順順利利,可誰曾想,還是出了岔子。他急忙命人撤下有問題的合巹酒,親自準備了酒水送上來,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在今日找事兒,要是讓咱家知道,非廢了他不可!”尚時在心中暗暗發著狠。尚時是九歲時自幼被家人賣入宮中的,為了活命,忍痛捱了一刀,和其他小太監一起在監事司聽差遣。

監事司是宮中專門管理太監的地方。像他們這種剛入宮的小太監,沒有背景靠山,尚未被大太監看上眼,認作義子或者徒弟,只能任人欺凌。

尚時有一次替人辦差,卻遭人陷害,被打了板子,又無人替他醫治,為了活命,他拖著病體想要去御膳房偷吃的,卻半路碰上了其他小太監。雖然大家都是八九歲的孩子,卻滿滿惡意。那些孩子將他拖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拳打腳踢。

是路過的三皇子,看他可憐,將他救起,並把他要了過來。那時三皇子才五歲。他須長三皇子四歲。那時三皇子只是一個受盡冷落的皇子,二皇子經常欺凌於他,他卻也不敢反抗。兩個弱者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抱團取暖。

如今三皇子終於出人頭地,尚時自然也是跟著開心,如今還娶了心儀之人,他由衷的替三皇子高興,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三皇子的婚禮上興風作浪。

如今身為睿王府總管太監的尚時,辦事極為乾淨利落,悄無聲息的將府中採買酒水的下人迅速的關了起來。連帶著將接觸過這名下人人也都一一關了起來。

雖然動靜很小,卻還是驚動了剛剛送走前廳賓客正要回房的沈卿儀:“尚總管,發生了何事,如此勞師動眾?”

“回王妃,是幾個下人手腳不乾淨,被小奴發現,小奴正準備教訓他們!”尚時恭敬的回答道。

“今日是殿下和側妃的好日子,不可驚擾到他們。”

“王妃殿下教訓的是,小奴記下了,殿下和側妃一切安好,請王妃殿下放心。”

離琴翊琛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