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賀五去世,窈娘才知道,這祖宅已經被抵押給地下錢莊。賀五欠了地下錢莊一千兩銀子,地下錢莊把宅子收了也不夠,憑著借據,就要把窈娘拉去青樓,賣掉抵債。

藍彤鳶這才發現,昨日她退還到窈娘手腕上銀鐲子,已經不見了。

“你可知你家郎君為何欠下如此多的債務?”

“是那神仙水,一定是神仙水……清風教的神仙水……”

離琴翊琛蹙眉,神仙水的事情,他已經在來的路上聽藍彤鳶說過。“那你為何要說知子藥爐的藥害死你夫君?”

窈娘泣不成聲:“是一個帶著虎頭面具的黑衣人,他說我夫君已經身染劇毒,無藥可救,不如直接結束他的性命,給他一個了斷,也好讓他解除痛苦。他給了我五百兩銀子,讓我去大理寺報官,說藥爐的藥害死了我夫君。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夫君為了喝那神仙水,已經家徒四壁……這五百兩夠我大半輩子的花銷。”

“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藍大夫……”窈娘跪在地上,朝藍彤鳶不住的磕頭。

藍彤鳶狠狠的說道:“一碗水十兩銀子,可真是個賺錢的好營生!”

“你可知那清風教在什麼地方?怎麼入教?”離琴翊琛沉聲問道。

窈娘輕輕搖頭:“我家夫君對清風教多有維護,從不跟我透露關於清風教的半分。我只知道,每月的初七,他都會在半夜出去。”

離琴翊琛讓人將窈娘和供詞一同送入大理寺,自己則帶藍彤鳶回了三法司。

藍彤鳶心情有些沉重,這元京城的人,似乎心思更狡黠一分,也多了一分算計,她極為不喜:“睿王殿下,醫館中還有事物,請恕臣女先行告退。”

離琴翊琛嘴角微微一揚:“七表妹難道就不想查清那神仙水是何物?”

藍彤鳶淡淡的說道:“經此一事,我算是知道了,在這元京城行善是要付出代價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咬一口,我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吃一塹長一智,這個道理她懂。

“更何況,殿下,這元京城的貴族嫡子被害一案已經告破,我對殿下而言已經沒了用處,殿下還是發發善心,把那什麼勞什子婚約解除了吧。”

離琴翊琛有些無奈,他端坐在書案邊上,看著藍彤鳶那氣鼓鼓的笑臉,不由的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忖,這姑娘怎麼聽不懂人話呢?

他從書案的箱子中拿出一本裝訂完好的書冊遞給藍彤鳶:“這是七表妹幫我查案的謝禮,還請七表妹不要嫌棄,更何況這元京的混亂還未完,今後我仍然要仰仗七表妹幫我繼續探查。”

藍彤鳶接過書冊,瞬間瞪大了眼睛,是失傳已久的醫書古籍《醫經》,是已經覆滅的前朝時期,一位醫學大家流傳下的行醫記錄,對學醫之人而言,極為珍貴。

她輕輕撫摸著書冊,小心翼翼的開啟,津津有味的翻閱著裡面的內容,臉上流露出激動的神色,“太好了,終於得到這本書了”。她記得師父曾經對她說過, 若能得到此書,對她的醫術會大有進益。

“臣女謝瑞王殿下。”藍彤鳶恭敬的朝他行了個禮。

看著藍彤鳶愛不釋手的樣子,離琴翊琛甚為滿足,他從未學過討女孩子歡心的事兒,想不到討女孩子開心如此簡單,這還是和光給他出的主意,要想不被嫌棄,就要先投其所好。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京兆府府尹劉兆踉踉蹌蹌的從外面走來,他的官帽歪歪斜斜的扣在頭上,身上那身紅色官服沾滿了塵土。

劉兆慌不擇路的爬進三法司的政務殿,顧不上失禮:“下官見過三殿下,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

劉兆拿出一沓房契攤在離琴翊琛的書案上,顫顫巍巍的說道:“殿下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