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喜歡”,就搶了去。

她與和韻郡主理論,二人扭打在一起,卻被身為世子的大哥,以“身為庶出,無權與嫡女搶東西”為由傳了家法,年僅四歲的她,被婆子們押著扯下衣裙打了六板子,連續幾日都不能挨凳子。即便此,二哥楠榮顥霖也沒有放過她,還是從她手中奪下玉佩給了和韻郡主。

她被送回清瀾苑後,她的阿孃也受了牽連。淑陽公主以教壞縣主為由,傳了家法,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阿孃,被婆子們按著蠻橫的拽下衣裙,狠狠的打了二十板子,板子打在裸露的肌膚上,讓阿孃痛苦不已,為了忍住不出聲,阿孃咬破了嘴唇,鮮血順著嘴角不住的往下流。板子無情的打在阿孃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小小的人,沒有任何能力保護阿孃,除了大聲哭喊外,沒有任何能力。

但她的哭聲也沒有引來任何救兵。結結實實打完二十板子,阿孃虛弱不已,卻還要撐著身子向淑陽公主謝恩。

淑陽公主兇狠的告誡她,她是庶出,她的阿孃只是沒有名分的侍妾,她無權與嫡女相爭,否則就是亂了嫡庶尊卑倫理綱常。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在嫡出一脈的認知中,主母教訓侍妾,理當受著。自此,她再也沒有拿嫡出這一脈為自己的兄弟姐妹。

此事被楠榮秦墨得知後並未替她出頭,只命人重新打了一塊兒一模一樣的玉佩送給她。她再也沒了當初的歡喜,那玉佩被她收在匣子中,再也沒有戴過。

這麼多年,她隨師父出診,不少江湖人士給的診金謝禮,不乏奇珍異寶。她早就不在乎,如今她身上帶著的,便是一塊兒用極為珍貴的黃玉雕刻的貔貅玉佩。

如今看著二公子的屍身,她內心閃過一陣快感。她是真的想好生謝謝這位大羅神仙。但此刻卻不能表露出來,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這樣疼痛才能壓住內心的雀躍,還能流出兩滴淚水。她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中的淚水,作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態度,從屍身上取出少量血液,放在容器上加熱,受熱後的血液,腥臭氣息越來越濃,但這腥臭中,夾雜著一股濃濃的刺鼻氣味。

這是半仙醉……但因為楠榮顥霖已死,她無法判斷半仙醉在他體內的時間……可安凌雲已經下獄,元京城內私自培育的陰陽兩生花已經取締……

離琴翊琛得知結果後,攥緊了拳頭,陰沉的看向楠榮顥霖的長隨寶安:“把你家二公子近一年來常去的酒樓給我一一列出來,還有世子,也一樣。”

清昱王世子和二公子楠榮顥霖都未成婚,難道元京城的下毒方式與棲霞鎮並不相同。離琴翊琛的心中湧起滔天的憤怒,卻又有一種被背後之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無奈。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拳頭重重的的打在柱子上。

他看著廊下站著手足無措的四公子和六公子,突然眼前一亮,或許毒素早就進入體內了?

他一把拉過藍彤鳶,沉聲道:“七表妹,給你四哥和六哥把脈驗毒……”

四公子楠榮顥柘與六公子楠榮顥軒一個二十歲,一個十八歲,皆是庶出,楠榮顥柘由魏孺人所出,六公子楠榮顥軒由孫良人所出。相較於世子和二公子,楠榮顥柘一向只喜愛唱戲,戲曲中的旦、生、醜、淨、末他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這在楠榮秦墨看來,便是不務正業,所以楠榮顥柘一向為楠榮顥柘所不喜。楠榮顥軒因母親身份低微,一向沒有多少存在感,他自知自己無任何繼承爵位的可能,只能寄希望於科舉考試,所以一直在自己院子中深居簡出,用功苦讀,從不外出交際應酬。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子,即便應酬,也無人願意與他結交。

藍彤鳶給楠榮顥柘和楠榮顥軒分別診脈,但脈象卻令她大吃一驚,楠榮顥柘中了毒,二楠榮浩軒未中毒。

“的確是半仙醉,進入體內已有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