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彤鳶眉頭緊皺,眼神充滿懷疑不解,忍不住就要站起身來拆穿他。就在這時,離琴翊琛伸出手攔住了她。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藍彤鳶坐下來安靜等待。顯然,離琴翊琛也察覺到了安凌雲的異樣。

“蘇禾,我想吃雪酥山。”

“和塵,陪這位姑娘去買。”

半個時辰之後,安和堂外排隊的病人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直至最後一個病人離開,離琴翊琛才示意和光關上安和堂的門。

“安大夫,在下不才,略通一些藥理,剛剛有位老者口眼歪斜,舌頭強直,筋脈拘急,神思恍惚,氣息微弱。此乃風癔之症,也就是常說的中風。此時應先給病人發汗,再給病人服用續命湯。”

“發汗者,可用辛溫發汗藥物配以外物輔佐,可安大夫不但未讓中風者發汗,連起碼的針灸都未做,就只開了一劑藥將病人打發了。”

藍彤鳶微微提高音量:“安大夫可是有心事?按照您開的這方子讓病人服用,病人的中風之症非但不會減輕,還會有性命之憂。剛剛我觀安大夫,可謂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嘴上說著要以病人為先,可坐在這兒診病時,可是眼神遊離,心不在焉。”

“草民……草民……”

離琴翊琛直接將那一小袋番陽芝扔在安凌雲面前,冷聲問道:“安大夫,敢問這是何物?”

安凌雲不解的開啟布袋子,小心的聞了聞袋中的氣息,臉色大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這是小茴香。”

“郎君……郎君……”蘇禾興致沖沖的端著兩碗雪酥山回來,小心的放在桌上,開心的來藍彤鳶面前邀功:“郎君,您吩咐的事情奴婢都辦好了。”

跟在藍彤鳶身邊多年,蘇禾這性子隨了主子,辦事格外利索:“奴婢和和塵大哥跑遍了東西兩市,把所有香料鋪子的小茴香都買回來一些。您瞧……”說著她朝和塵看了一眼。和塵從懷中掏出八個小紙包,裡面是從各家買回來的小茴香,蘇禾知道自己主子的意思,未等吩咐,便將所有紙包全部開啟。

“好,乾的不錯。”藍彤鳶笑吟吟的誇了一句,隨手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錢袋,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到蘇禾手中。

“安大夫,您可仔細看看,這些小茴香與這布袋裡的可有區別……”藍彤鳶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安凌雲死鴨子嘴硬:“這……或許是不同品種吧……”

藍彤鳶也不惱,平靜的說道:“嗯,正因為會有品種差異,我才讓人將元京城內所有的小茴香都買來一些,您仔細看看,它們與這袋子的有什麼不同?”

回應她的是沉默!

蘇禾好奇般開啟那小布袋子,將裡面的顆粒倒在桌上,假裝無知的問道:“郎君,這小布袋子裡的也是小茴香?但為什麼它們從大小、形狀、氣味上都不同呢?不經意看會覺著很像,但仔細看起來完全不同。”

“蘇禾,這安大夫說這裡面小茴香。可我告訴你,你給我記好了,這叫番陽芝,產自南番,是南番皇族所有。”

安凌雲再也裝不下去,臉色大變:“你……你怎麼知道?”

離琴翊琛悠悠的說道:“如今宮裡有一位淑妃,便是南番的公主,此物她自然認得,淑妃娘娘委託我徹查,為何南番的聖物會出現在大澧……”他的聲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刺安凌雲的心臟。

“所以安大夫是如何得到此物的?這袋番陽芝,可是從安和堂賣藥材的那家香料鋪子中得到的。那香料鋪子的老闆已經被滅了口……”他的目光如同寒星,冷冷地盯著安凌雲,彷彿要將她看穿。

“草民……我……”安凌雲卸下那彬彬有禮的保護色開始語無倫次,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一片在寒風中顫抖的落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安凌雲心一橫:“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