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盛一頭扎進林子沒多久,山林之中很快就傳出了他那帶著幾分炫耀的呼喊聲:

“官爺,快些進來吧!林子裡的光線雖昏暗些,但卻涼爽得緊,不似外面那般酷熱!而且這裡面可是別有洞天,相當寬敞呢!”

馬四等人聞言,原本緊繃著的面龐明顯舒緩了不少。

其中有兩個心急的官差更是按捺不住,抬腳就要邁步進去,卻被眼疾手快的馬四伸手拽住。

接著,馬四扯著喉嚨朝林子裡繼續喊道:“喂!裡面有沒有聞到什麼怪異的氣味兒呀?”

過去了足足好一會兒卻沒有回應之聲,眾人開始擔心是不是吳盛在林中遭遇了什麼不測,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朝林子裡張望。

就在這時,終於又聽見吳盛的聲音從林子裡傳來:

“官爺,裡面真沒啥怪味兒啦,有的只是那種淡淡的草木清香而已。我方才在裡面轉悠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聽完這番話,眾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馬四依舊十分警覺,他讓流犯們走在前面,自己則帶著四名官差走在後面。

一行人走入了這片蔥鬱的樹林,沿著野草夾道的小徑而行。

林中的樹木都很有年頭,高高聳立,枝葉茂密如蓋,形成大片空曠之地的同時,遮天蔽日,越往樹林深處走,越來越幽暗,透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

空氣中飄動著絲絲縷縷的涼意,沁入肌膚,若有似無的霧氣在林中不停飄蕩,空氣中除了草木清香還混雜著殘枝敗葉的腐爛氣味,味道有些怪怪的。

沈清歌撕下衣袖一角,當作面巾系在臉上,如此,林中的異味便淡了許多。

同行者中,還有劉家的家主劉林。自上次沈清歌救了他的小兒子之後,他便再未對沈家惡語相向過,而且對沈清歌更是深信不疑。見她如此舉動,他亦隨之繫上面巾。

沈清歌見此,暗暗對其豎起拇指。

吳盛與趙平轉過頭,面露嫌棄之色,趙平更是惡狠狠的說道:“沒啥本事,整日裝神弄鬼,嚇唬誰呢?著實晦氣!”

趙平毫不掩飾對沈清歌的厭惡,甚至是怨恨。

馬四則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語,向官差們使個眼色,接著官差們都乖乖繫上了面巾。

一行人中,就剩下吳盛和趙平二人倔強著不戴面巾。

他們越向裡走,越是安靜,方才還能聽到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和草叢間的蟲吟相互應和,此起彼伏,來緩解略微緊張的心虛。現在則是靜的可怕,只有越來越濃的霧氣環繞在他們之間。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他們只在密林之中看見些色彩豔麗的花朵還有菌類,沒有發現水源,只是越走,越感覺周圍的環境潮溼了起來。

“看來,水源將近了!”馬四低聲道。

聽副差頭這麼說,眾人滿心歡喜,幹勁兒更足了。

他們穿過一片全是亂石的廢墟,廢墟間有一條小徑穿行而過,向右是一條通往高處的緩坡,沿坡而上,坡度越來越陡峭,山脊上滿是青草,在草叢的掩映下,岩石半露,腳下高度不平,越走越是艱難。

眾人卻都精神抖擻,繼續朝著上方攀登而去,絲毫不願停歇。

他們手腳並用,撥開那僅有半寸高度的嫩綠青草,當指尖觸控到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狂喜之情。

就這樣持續攀爬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坡頂。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失所望——這裡除了比之前更為茂密的草叢之外,只有一處陡峭險峻的懸崖絕壁,既不見飛瀑激流,亦未聽聞潺潺水聲。

趙平滿心不甘,迅速趴伏在懸崖邊緣,探頭向下張望。可崖壁之下被厚厚的濃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