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騎著馬,與馬車並行的雲翼,此時也察覺到了馬車內的異樣,瞬間眉頭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他連忙勒住韁繩,掀開紗簾,映入眼簾的便是蕭衡那張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龐。

他心中咯噔一下,當下就準備命令車隊停下,但蕭衡卻抬起手,攔住了他。

“本王真的沒事,只是有些疲憊罷了,休息片刻便會好!”

蕭衡強忍著疼痛,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讓雲翼放心。然而,他孱弱的面容,卻無法掩蓋他身體的不適。

“主上,您不要再逞強了!您這腿疼也不是一兩日了,什麼情況,我還能不清楚嗎?不要騙我!

昨晚那麼寒涼,我勸您早點回去,您卻不聽。現在好了,腿疼加重了吧!”

雲翼氣憤地說著,聲音都隨之顫抖。他握緊了拳頭,對沈清歌的不滿溢於言表。

“都是因為那個沈清歌,非要想出這麼冒險的計策!如果不是她,您怎麼會受這麼多苦呢?”

雲翼越說越生氣,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找沈清歌算賬。

“那沈娘子,不是得了什麼機緣,習得瞬移之術嗎?而且還能拿出稀缺的藥材,可見她的師傅肯定給她留了不少寶貝。

我這就去找她,讓她給個說法,拿些珍貴的藥材來給您治病!”

說完,雲翼牽著韁繩,轉頭就要去尋沈清歌。

蕭衡卻再次攔住了他,眼中閃過一絲堅決。

“雲翼,不可!古往今來,能成大事者,都是兵行險招。昨夜,若不是她,我們豈能大獲全勝,甩掉一條長長的尾巴?

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趕到鞍山郡,看秦王是否有更多的埋伏。至於我的腿傷,等事情結束後再說。相信我,這點痛苦,我還是能夠忍受的。

這些時日,我喝了沈姑娘給的雪芝草水,毒性壓制得很好!”

雲翼看著蕭衡,眼中透過不忍,他知道,蕭衡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示弱。既然蕭衡堅持,他也只能聽任於他,繼續向前進發。

可沉默半晌,雲翼又不解地抬起頭來,唸叨著:

“唉……不對啊,主上!怎麼每一次提到沈娘子,您都如此維護,生怕我說她一點不好!哪怕是自己受苦也要忍著?”

蕭衡怔愣一瞬,厲聲道:“休得妄言,我只是不喜你在背後搬弄女子是非,實非大丈夫所為!更何況,沈侯爺於我有恩,照顧他的家眷,實屬我分內之事!”

雲翼見蕭衡臉色些許不悅,便不敢再多言,心中卻仍泛著嘀咕。

他跟隨蕭衡多年,王爺一直是個低調行事,明哲保身之人。雖不怕事,卻從來不會多管閒事,更不會對沒有把握之事以身犯險。

昨夜之事,顯然是多年來的第一次。難道,真是因為沈清歌是侯爺之女嗎?怎麼感覺有點不一樣呢!

雲翼想了老半天,依舊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他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實在太過複雜,他也懶得費心神,還不如多關心關心王爺的腿。

思及此,他又關切地注視著蕭衡,生怕他有一丁點的不舒服。

而這一主一僕的對話,卻被不遠處的沈清歌悉數聽了去,她不覺心中生出一絲抱歉之意。

今晨送蕭衡回山洞的時候,她也曾留意過蕭衡的雙腿,但見他面色如常,腿部又被毯子包裹得很好,便沒有多想。

哪知,這蕭衡卻是在硬撐?

越想,沈清歌的心中越是不忍,特別是,她回想起劉武死前說的那些話。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蕭衡從小到大,在清冷的宮殿之中,受了多少苦。那裡沒有溫情,只有無盡的權謀算計和冰冷的人心。

相比之下,她這位從小就生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