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五嫂狀況卻極差,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令她幾近昏厥,根本無法開口回答沈清歌的問題。

只見她眉頭緊鎖,嘴唇微張,痛苦地呻吟著,額頭和鼻尖上早已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握著沈清歌的那隻手也是溼漉漉、冷冰冰的。

察覺到不妙的沈清歌連忙輕輕挽起五嫂的衣袖,動作嫻熟地為其診脈。隨著指尖觸控到五嫂急促跳動且不規則的脈搏,她的心瞬間一緊——糟糕,脈象如此不穩,是流產的徵兆!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不禁也隨之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焦慮之色。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啊,流血了!快看啊,她流血了!”

在場眾人皆是悚然一驚,緊接著不約而同地順著尖叫之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聚焦之處,就見五嫂身穿的那條棉布褲子正中央的位置,已然被鮮紅色的血跡浸染成了一片猩紅之色,觸目驚心!

滿臉愕然的祖母以及幾位嫂嫂見狀,紛紛匆忙地圍上前來,祖母更是面露焦灼,急切詢問道:“歌兒啊,你五嫂究竟怎麼回事呀?”

正忙於取下隨身針囊的沈清歌並未抬頭,只是語氣沉穩地回答說:“五嫂有孕在身,已有月餘,但目前急需救治。祖母,請您暫且稍安勿躁,讓我先行診治!”

沈家眾人聽後,當即閉了嘴,不再言語半句,並且自覺地圍成一圈,擋住那些看客們好奇探究的視線,也為沈清歌創造出一個相對獨立且安靜的醫治環境。

此時此刻,每一個沈家人的面龐之上,皆流露出一種既驚訝又欣喜還夾雜著憂慮的複雜神情。

令她們驚詫不已的是,老五媳婦兒竟然懷孕了;讓她們歡喜雀躍的是她腹中所懷的乃是遺腹子,老五走之前留下的血脈;令她們心生憂愁的則是,不知這孩子最終是否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這一難關!

而引發這場混亂局面的始作俑者——所謂的“閨閣小姐”吳玉潔,也意識到自己犯下大錯,畏畏縮縮地藏匿在人群裡,眼神中滿是害怕。

大嫂王蘭眼尖,瞬間就捕捉到了藏在人群后面的吳玉潔,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準備好好跟她理論一番。

豈料,那吳玉潔竟迅速變臉,如同市井潑婦一般開始耍賴,撒潑打滾,全然不顧及“淑女”形象。幾個回合之後,大嫂非但沒有佔到上風,反倒漸漸處於劣勢之中。

原本還在沈清歌那邊看熱鬧的流犯們,慢慢的向二人這邊移了過來。甚至連部分維持秩序的官差們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津津有味地欣賞起這場鬧劇,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架勢。

就在這喧鬧嘈雜的氛圍當中,身處“人牆”之內的沈清歌,仍全神貫注地為五嫂白鈺施針。

只聽她口中唸唸有詞:“足三里、三焦、湧泉穴、腎俞”

每一針的落下都格外謹慎小心,同時她還不時觀察著五嫂白鈺的神情變化,生怕出現任何差錯。緊接著,她又用意念從空間取出保胎止血的藥丸,就著靈泉水,輕聲囑咐五嫂趕緊服下。

五嫂也很配合,全程沒有哼哼唧唧,兩人都鉚足了勁,拼命要保住五郎的孩子。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炷香之後,五嫂沒有繼續出血,脈象也平緩了許多,腹中的胎兒算是暫時度過了危險,但五嫂仍需好好休息和調養。

鬆了一口氣的沈清歌,立即站起身來,將五嫂交到四嫂姜月的手中,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她打算“秋後算賬”去了!

方才,她雖在全力救治,吳玉潔那邊猶如潑婦罵街的汙言穢語可是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其中不乏肆意辱罵她已過世的父兄。

而她,也沒法再忍了!

她的原則便是,說她可以,說她家人不行;傷她可以,傷她家人絕不容忍!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