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果最近也發現張安意變得奇怪。

說是最近,倒不如說是早就發現了。

張安意好像在某一天,就生硬地轉換了一身的氣質與性格。

眼底冷淡、報復性強,甚至接下了他以前儘量避開的耽美戲。

原本郭果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渾身的清冷成為了他的底色,上一秒可能還在和別人開玩笑、打鬧著玩呢,

下一秒別人才轉過身去,他的唇角就垂了下去,眼裡的笑意煙消雲散。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演的。

這是郭果不會知道的事。

因為這是多年以後張安意被造就出來的性格。

知書達理,逢場作戲,有仇必報。

剛剛重生時,他為了報復,儘管報復手段樣樣都來,但在性格和氣質上也盡力模仿了過去的自己,

而現在,他沒必要再藏了。

“小意,準備好了嗎?馬導說準備開拍了。”郭果小心翼翼地接近。

聽見了聲音,張安意緩緩抬起了頭,身後的妝發老師朝他點了點頭,

“可以了。”

張安意薄唇輕抿,禮貌地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

“謝謝。”

那兩個字簡潔而冷淡,不帶絲毫多餘的情感。

兩人走到了影棚前,這時候,裡面已經清了場。

這場戲是最後一場戲。

原本按照順拍來說,這場戲要再更前一點拍,

但由於尺度過大,馬豐怕他們拍完會尷尬,影響後面拍攝,所以把戲放到了最後。

張安意拄著柺杖走進了影棚內。

屋內燈光昏暗,角落放著一張簡陋的床,窗外的人造雨景滴滴答答地落著,

馬豐坐在一旁,身旁只站了幾名男性工作人員。

一切準備就緒,張安意也不拖沓,修長的手指輕輕解開領口的扣子,衣物順著他的肩膀滑落,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和緊實的肌肉。

然後他手臂微微抬起,利落地將上衣脫下,隨意地扔在一旁。

兩個人都準備就緒,對好了角度與位置,兩個人交疊在一起,張安意坐在上面,黎正躺在下面。

還沒開拍,黎正耳尖已經燙得不得了,而張安意的表情依舊淡漠,沒有絲毫的情緒流露。

“燈光、攝影、音效,都確認好你們的設定,準備就緒。”

馬豐拿起對講機,做最後確認。

“這一場很關鍵,大家集中精力。張老師,待會兒情緒投入點兒啊。”

馬豐看見張安意臉上的表情,心裡有點擔憂,又開口提醒了一句。

“嗯。”

張安意輕輕應了一聲,好像是從鼻腔裡發出來的聲音。

“Action。”

只需一聲令下,張安意好像瞬間變了一個人,眼底的清冷被蠢蠢欲動的情慾所代替,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自然流暢,猶如行雲流水。

他雙唇微張,扭腰的力度恰到好處,既展現出角色的渴望與愛慾。

在昏黃而柔和的燈光下,房間裡瀰漫著一種曖昧的氣氛。

細碎的聲音裡,呼吸聲開始變得急促而熾熱,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黎正的肩頭。

……

“cut!很好!”

本電影難度最高最重要的戲完美落幕,馬豐與在場的工作人員都鼓起了熱烈的掌聲,有些還為之送上熱烈歡呼。

馬豐喊下“cut”的那一刻,黎正還陷在張安意給他帶來的一切中,眼神迷離,可張安意像是被按下了某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