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裡的陳設漸漸模糊起來,似有濃霧飄浮。

那人在霧中越走越近。

馮淵此時三魂七魄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著那人,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被拉長。

那人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忽然從他眼中流出血來,馮淵再也受不住,“鬼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說著連滾帶爬地後退,可是卻退無可退,一直碰到了牆壁,他“嗷”地一聲被撞翻在地,只得把臉埋到地上,開始跪地求饒,“夏謙!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鄭元啟,是他讓人除掉你的!是他,都是他做的!”

“你我同僚一場,為何要害我?”

“你難道還不明白?都怪你運氣差,偏偏最擅長女科,可是你窺破鄭妃的秘密,鄭家豈能容你!”

“鄭妃什麼秘密?”那人問道。

馮淵愣了一瞬,“鄭妃的秘密你最清楚,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他忽然明白過來什麼,指著那人道,“你不是夏謙,你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馮淵剛說完這句話,周圍忽然大亮,景煜和阿七從角落裡走出來,景煜笑道,“馮院判不算太笨,這麼快反應過來了!”

馮淵才明白剛才這一切都是景煜的計策,想要詐出自己的實話,可面前這人,分明就是夏謙!他指著那人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並不理他,只轉身離去,進了後面的暗室,卸下妝來,原來是白芨易容所扮。

阿七此時捉住馮淵衣領子“馮淵,你老實交待吧!剛才說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還有鄭元啟到底為什麼要殺害夏謙?”

馮淵暗自鬆了口氣,自己剛才被嚇得慌了神,不小心脫口而出當年的秘密,幸好及時反應過來,並未透露過多。

他此刻鎮定下來,暗自告訴自己,不能慌,越是慌張越容易被對方抓住把柄,亂了自家陣腳。

於是扯出一抹笑,“你們殺了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阿七看他又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拳頭攥了攥,恨不得上手給他一拳,被景煜攔下。

景煜在一張桌子旁坐下,笑著看攤在地上的馮淵,“馮院判,你不說沒關係,本王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放了你的女兒。”

馮淵聞言一驚,抬起頭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英王殿下,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景煜笑道,“你現在就可以走。只是走出這扇門去,你該去哪兒呢?你猜,鄭元啟如果知道你被本王放了出去,他是會敞開雙臂歡迎你呢,還是會立馬派人除掉你?”

馮淵聽景煜這樣一說,心內頓時一沉。

是啊,以鄭元啟那多疑的性格,自己好好地被放出去,難道他還會像之前一樣信任自己?或者,自己剛出了這個門,便會被放倒在路上,被棄屍在荒郊野外也說不定。

英王真是好計謀!好一個殺人不見血!

如此說來,自己如今是兩頭不討好,已然處於絕境!

想到此處,他忽然自嘲地笑了,與虎謀皮,最終也許會葬身虎腹。

果不其然!

他左思右想,猛然抬起頭,望向景煜眼睛裡,“英王殿下,讓我說出當年的實情也可以,你可否保下我和我女兒的性命?”

“這要看你交待多少,如果交待的東西足夠,保下你二人性命可以作為條件。”

“我都說,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只是我想知道你如何能保下我性命。”

景煜眯了眼睛,“本王自然有本王的辦法。剛才你也看到了,本王既然能讓夏謙復活,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