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景煜也無法安睡。

周明還沒有回來,也不知怎麼樣了?

一會兒又想起與南星的重逢,真是如在夢中,但看著旁邊床上沉睡著的白朮,這一切又如此真切地發生了。

他想,老天一定聽到了自己的心聲,才會這樣厚待自己,讓自己終於找到了南星。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否已安然入睡?

她是否也為與自己重逢而興奮得睡不著?

可是又想到宇文鐸,心裡漸漸沉下去,難道南星真的與宇文鐸已有婚約?

不可能!絕不可能!

光是那樣想想都覺得無法呼吸,難道剛剛與她重逢,便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不!自己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想到此處,他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去南星身邊,問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而不是獨自在此煎熬著。

都是這可恨的傷,讓自己困在此處!

可是,萬一是真的呢?自己又做何打算?

阿鐸!南星一直這樣喊他,可見在南星心目中,他是有一定分量的,按照南星的敘述,他是在南星走投無路之時為她提供了避難之所,南星對此自然是很感激,肯定僅僅是感激!

對,一定是這樣,南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六年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她對宇文鐸就是感激之情,別無其他!

一定是這樣!

可是即便她對宇文鐸真的只是感激,她就會跟自己走嗎?

自己心裡又有多少自信?

她顯然很高興和自己重逢,但她......喜歡自己嗎?她像自己想她那樣想自己嗎?

她今天對自己溫柔似水,可是那中間有多少是兒時對於救命之恩的報答,又有多少是因為自己這個人而......心動?

再加上自己真實的身份一直沒有告訴她,以前是因為覺得來日方長,現在是因為不敢開口,她會怎麼看?是不是會覺得自己一直都在欺騙她而傷心?如果傷心的話,會不會再也不理自己絕然而去?

他不敢想也不願想。

景煜一會兒擔心,一會兒焦急,一會兒又是嫉妒,一會兒又是迷茫,心中似燒了一團火,無處發洩,無處傾訴。

正在輾轉反側睡不著的時候,白朮忽然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什麼。

滿室寂靜,景煜聽得很清楚,他說,“師父,我心悅你!”

景煜聽得又是一陣肉跳!

他瞪著那小子懵懂的睡顏,什麼!你小子乳臭未乾,也敢惦記阿星!

景煜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怪不得剛才阿星要給自己包紮,他卻主動請纓,自己還以為他是知恩圖報,卻原來是夾著私心!

景煜的危機感越來越重,心想,此處真是不可久留!

一定得帶走南星,簡直是群狼環伺,而南星一定還懵懂不知!

就說白朮這小子,白日裡看他畢恭畢敬地對待南星,連正眼都不敢看南星,竟然也生著如此齷齪的心思,估計也只敢在夢裡這樣嘟囔兩句!

他倒也罷了,一個小毛孩子,估計南星也看不上,可是還有那個宇文鐸......

想到南星越長越美麗脫俗的容顏,景煜真想把她鎖起來,除了自己誰也不讓見,心想,也幸虧是日常診病戴著面具,要不然,自己的情敵豈不是要遍佈整個大梁?

正在愁雲慘淡之時,聽得一陣響動,景煜忙掙扎著坐起來,見是周明,忙問道,“怎麼樣?”

周明笑道,“收穫頗豐!”

說著伸手探了探白朮的鼻息,見他還睡得很熟,便道,“第一個好訊息,我已經知道跟著誰就可以找到那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