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京城西市裡醫館藥店比較集中的大街延壽坊忽然新開了個醫館。

南星、白芨和三個徒弟站在門前,望著自家醫館的招牌大字,滿意地笑了。

“嗯!普濟醫館,不錯,不錯!”

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中年男人路過此地,看到匾額,捋著鬍鬚笑道,“前朝陸機有云,威以齊物為肅,德以普濟為弘。好名字!”

白芨見此人有些學問,抱拳笑道,“多謝,多謝!”

那人見白芨一副江湖人打扮,不似醫者,皺眉道,“難道你便是坐堂的郎中?不太像啊!”

白芨笑道,“不是我,是她!”

說著指向身後的南星。

那人看著南星,一個容貌平平的十八九歲女子,竟是這醫館的郎中,笑道,“開什麼玩笑?!”

南星走過來,平靜地笑道,“不是開玩笑,我確實是這家醫館的主人,也是坐診的大夫。”

那人眼神瞬間凝固,嘴巴微微張開,卻半晌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嘴裡嘟囔了句什麼,搖著頭匆匆離去。

過了半日 ,大街小巷便都在議論。

“聽說了嗎?那家新開的醫館叫什麼普濟醫館的,坐診的竟然是個女子!”

“啊?女子?難道是個老太婆?”

“不是,不是,是個正值妙齡的十八九歲女子!”

“傷風敗俗!”

“誰說不是呢?我朝就算開明,女子可以經商,可以讀書,可也沒有開醫館的呀,那整日裡接觸病患,還怎麼嫁得出去?”

“就是就是!還有,這女子一旦心野了,怕是不守婦道,又有誰家敢娶?”

“再說了,女子行醫,沒聽說過嘛?她能看得好病?”

南星坐在堂內看著醫書。

白朮和白芍在藥櫃那裡整理藥材,李琳也湊在旁邊幫忙,一邊默默地記著各種藥材名字和形狀。

只有白芨百無聊賴地坐在南星對面的椅子上,手上擺弄著南星把脈用的腕枕。

看看南星一臉不經意的樣子,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

南星終於把書放下,看他一眼,無奈道,“說吧!再不說就把你憋出毛病了我看!”

白芨嘿嘿一笑,道,“阿姐!我是擔心啊,你看咱們開業好幾天了都,這也沒個病人上門啊?雖說咱們不全是為了謀利,可也得生活不是?你說你這幾年好不容易攢了些銀子,剛來這裡就投出去五十兩,才租下這個醫館店面。再加上我們進藥,佈置場地,這又投出去幾十兩,這一直沒病人可怎麼辦啊?”

南星笑道,“你現在出門去。”

白芨笑道,“別,我說話雖然不中聽,可你也不能趕我啊?”

“我沒趕你,我是讓你出門去。“

白芨狐疑地走出門去,向裡面喊道,“姐,我出來了,怎麼了?”

“兩邊看看!”南星拿起書,一邊看著一邊向他喊。

“沒什麼人啊?看什麼?”白芨兩邊看了看,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撲哧笑了,看著走進來的白芨道,“小師叔,師父是讓你看兩邊的對聯。”

“啊?”白芨衝李琳笑笑,又摸摸腦袋埋怨道,“姐,你明知道我認不得幾個字,還讓我看對聯。你那天說那對聯寫的是啥來著?什麼病,什麼藥的......”

南星剛想回答,卻聽藥櫃那邊李琳柔柔地說道,“小師叔,是這兩句,但願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意思就是,醫者仁心,寧可人間都無病痛,我們的藥賣不出去又有何妨?”

南星衝李琳點點頭“阿琳來了這才幾日,對醫道倒有很深刻的見解。”

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