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接連幾日,楊霄竟一直來醫館報到。

來了之後也不看病,也不抓藥,只是坐在南星案几旁邊,盯著她看。身後幾個打手照樣面無表情站著,跟幾個門神似的。

白芨覺得倒也是好事兒,就跟不用花錢僱了幾個保鏢似的,每天早上一開門就按時來報到,有這幾個在,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倒也不敢來鬧事兒了。

可後來卻不這麼覺得了。

就像今天,那楊霄越坐越近,本來還在南星和病人中間的凳子上坐著,後來竟挪到了南星旁邊,一隻手支著腦袋,一邊看著南星,一邊露出詭異的傻笑。

李琳和白芍也在櫃檯裡跟嘀咕,“師姐,你看那小公爺又來了,眼睛裡好像冒星星呢。他一定對師父崇拜極了。”

白芍笑笑,“他在這兒,有個好處就是,省得那些混混兒們來咱們這兒搗亂。”

白朮一邊抓藥,一邊恨恨地看著那個坐在師父跟前的人。可是人家又沒做什麼,也不能如何。過了一會兒他對白芨道,“阿芨哥,你來替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白芨忙進去替他抓藥。

白朮過了一會兒,從裡間出來,手裡端著兩杯茶水,遞給師父一杯,又端一杯到楊霄跟前,道,“小公爺,請用茶。”

楊霄回過神來,正要去接,卻見那杯子一滑,掉在地上,裡面的茶水也灑在自己身上。

他被燙得叫了起來,忙站起身來,剛想發作,又看看南星,心想,這畢竟是她的夥計,怎麼好在此鬧起來,豈不是給她不好看?

白朮一連聲地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楊霄只得強忍痛意,強撐著笑道,“無妨,無妨!”又看著自己身上溼淋淋的,只得道,“白大夫,今日不便,我回去換身衣服,再過來看你啊。”

南星應著,囑咐白朮,“阿術送一下。”

白朮目送著楊霄遠去,心想,最好是別來了。

病人一直到晚上才走完。

南星站起身來,兩手按了按脖頸,問道,“阿術,今日看了多少病患?”

白朮道,“今日共看了三十三位。”

白芨道,“看來,後來的十三位都是衝著阿姐的醫術來的,並非只是聽說一文錢看病才來的。”

白芍也興奮起來,“師父,師弟的辦法起作用了呢,師父的名氣已經打出去了。”

南星道,“你師父也累得不輕了呢!”

李琳走到南星身邊,道,“阿琳給師父揉揉肩膀。”說著,伸出小手柔柔地捏了起來。

南星笑道,“阿琳,你的力道不行,還是讓阿術來吧,以前都是他來給我捏肩。”

白朮走到南星身後,按下心中的悸動,緩緩給她按摩,一邊問道,“師父,這力道,不痛吧?”

南星笑道,“不痛,正好。”

白芨看著這一幕,心道,阿姐看來心無旁騖,只是阿術這小子就不知道心裡怎麼想了。

是不是該提醒阿姐呢?可是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豈不是破壞了他們師徒之間的感情?

決定先按下不提。

夜裡,明月高懸。

普濟醫館的後院,一片寂靜無聲,眾人看似皆已睡下。

南星一人住一個房間。白芨和白朮一個房間,白芍和李琳一個房間。

南星的房門卻被輕輕開啟了,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進來,走向她的床邊。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這人坐在床邊,看著她睡著後絕美的容顏,難以按捺心中的感情,竟俯下身去,臉龐離她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含住她紅潤的唇,卻聽得前院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候,會是何人?

這人驚得坐起來,施展輕功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