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飯有南星最愛吃的杏花糕餅,夏謙將糕餅夾到南星碗中,“星兒,多吃點兒。一會兒就在家中溫習女工,等為父回家。”

南星笑著說,“父親怎麼了?女兒哪天不在家了?”

心裡卻不由忐忑,難道父親知道自己今天要出門?不可能啊,是哪裡露餡兒的,昨天徐家醫館來人時是在後門啊,家裡人除了半夏應該誰也不知道啊?難道是半夏偷偷告訴了父親?

她暗自觀察父親的神情,想探出一些端倪,卻見父親已轉頭去為母親佈菜,便站起身來,轉到父親身後,摟住他脖子,撒著嬌,“爹爹,我想出去找澤蘭玩兒嘛!人家整天呆在家裡,整天看到的都是母親、張媽、王媽、賈叔、半夏,覺得好無聊啊!”

劉氏也不以為怪,只是嗔怪地看著南星,邊笑邊把她拉過來,“什麼樣子,女孩子家家沒有規矩。”夏謙疼愛地看著女兒,“聽話,今天必須呆在家裡,哪兒也不能去。”

“為什麼呀?”南星瞪著大眼睛。

“沒有為什麼,聽話便是。”父親又拉下臉來。

南星不高興了,“母親你看,父親又兇我!哼!”

說著,也賭氣地不吃飯了,扭頭出門而去。

劉氏抱歉地看看丈夫,“官人,都是我教導無方,讓她養成這樣嬌蠻的性格。你要怪就怪我吧。”

夏謙摟過夫人,“你說哪裡話,教導本就是我們兩人的責任,我怎麼可能怪你。也是我平日多在太醫署,家裡的事全靠你操心。”

他站起身來,牽著劉氏的手,“婉兒,你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夏謙領著劉氏來到書房,把房門關上。劉氏明白官人定是要將這幾日他煩惱的事情告知於她。

“官人,你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千萬別自己扛著,我身子雖然不濟事,也能幫你出出主意,我也想幫你分擔。”

夏謙輕輕摟過妻子,嘆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隨後轉身從書房暗格中取出一包東西。

開啟來,竟是約五百兩的銀子。

因夏謙每月俸?也只有二十兩紋銀, 家中的開銷加上有時還會去接濟一些來京城乞討的流民,家中每月銀兩所剩無幾。有時劉氏會和管家賈叔討論如何省儉家中的花費,每每被女兒南星聽見,竟讓她生了去外面看病賺錢的想法。

看到丈夫拿出這麼多銀兩,劉氏驚道,“這,這是?”夏謙並沒說明銀錢的出處,只道,“娘子莫問了,你只須知道,咱們今天就得離開京城。”

“離開?可是咱們去哪裡啊?官人,咱們是不是惹上官司了?”

夏謙嘆道,“娘子,我不能說,這都是為了你好。如今咱們有充足的銀兩,到哪裡都能安身立命。我想,咱們就往西走,去一個偏遠山村,你就在家操持家務,我出去行醫,也可以過得很好。”

劉氏看著丈夫,“可是這是咱們生活了多年的家啊,怎麼捨得?官人你經歷多少寒窗苦讀,多少回親身試藥,好不容易才來到京城,經過一輪又一輪考試,才考進太醫署,這也是父親大人的期望啊!“

夏謙道,“我又何嘗捨得。只是形勢所迫,如今只此一條路。昨夜我已想好,什麼功名,什麼富貴,都不及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團團圓圓,平平安安。”

“那張媽她們怎麼辦?把他們留下嗎?”

夏謙道,“只帶上張媽,咱們一路勞頓,怕是人多了不方便。”

實則是,夏謙想到,他如果失蹤,那位一定不會放過,定會派人追擊;他想讓賈叔和張媽在家打掩護,做出他稱病在家的樣子,這樣子起碼可以拖延一些時日。就算掩蓋不住了,賈叔和張媽也一無所知,應該不會有事。事到如今,自己算是知曉了通天的秘密,唯一的活路就是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