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誤以為主子是在藉故懲罰自己,馬上跪倒在地,請求原諒:

“是我錯了,剛才我不該把小姐一個人留在房間裡的……”

“彩月,我不是這個意思……”

“請恕小的魯莽,不該在沒有夫人指示的情況下擅作主張……”

“彩……”

“小的絕無非分之想,我這一生只願陪在夫人身旁……”

彩月心中的擔憂已經達到頂點。本來她還在為主人感到喜悅,認為可能是侯爺醒悟,開始認真對待正房的身份了。

因此在聽到聲響後,並未去打擾夫人,認為那是兩人之間的親密時刻而已。

等夫人有所覺察後,她才恍然自己並不適合留在那裡,畢竟能親眼目睹侯爺的這種場景對她這樣的侍從來說實屬不該。

為此,她匆忙找了個託辭退下了。

原本以為,侯爺今晚會留在東苑。即使什麼也沒發生,至少夫人的地位也會更加穩固一些。

但是……侯爺才來了這麼一會兒就走了,夫人又顯出如此怨恨的目光,看來他們之間恐怕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彩月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她並不是因為侯爺不留宿而生氣,而是責怪自己沒能在侯爺到來前做好準備。

蘇婉清輕嘆了一口氣,看向跪在她面前的彩月。

“彩月,快點起來。”

“奴婢不敢。”

彩月的身體猛地一抖,如果真被打成是有非分之想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儘管眼前的夫人是從小侍奉長大的主子,但同時也是侯爺的妻子。

就算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都可能為了爭奪一個男子而變得勢如水火,又有誰會真正看重一個僕人的生死?

看到彩月瑟瑟發抖的樣子,蘇婉清無奈的聲音又響起:“別怕,這些年來,你一直忠心耿耿侍候我,我是心裡清楚的。”

“夫人……是奴婢的錯。是不是奴婢讓您感到不安了?奴婢一定改正!”彩月又是感動又是恐懼。

蘇婉清單手撐著腦袋,無言地看著她。其實她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讓彩月享受到一點平靜生活罷了。

在這樣的時代裡,正房主動為夫君張羅幾個側室是尋常現象。

這個沈鏡並不是什麼正經人。所以就算彩月成為他身邊的小妾,也不會遭到折磨;而且做個姨娘也總強過做個普通的丫鬟。

將來若真是被遣送出去了,她也會設法帶著彩月一同遠離侯府。

畢竟在劇情走向裡,像她們這般悲催的主僕只能淪為故事中的笑話,並沒有什麼好結果。那麼她在僅存的時間裡爭取一份安逸的生活,並不過分吧?

然而沒想到這樣一說竟然把彩月嚇得如此之甚……

見彩月嚇成這樣,蘇婉清不禁感嘆:“這個世界,確實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改變的!”

彩月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回話。

“自幼繼母便稱我能識大體、懂大義地引導我去追隨那六殿下,因為我蘇家嫡女的身份絕對不可隨便與其他人家聯姻。”

“夫人請別如此自貶……”

雖然是繼母有意引導,可那六殿下不也是夫人曾經傾慕的物件?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從來就沒看上過對我嗤之以鼻的男人。”

“可是這……”

“你看,我已徹底清醒。但終究逃不出命運的軌跡,被推到了此地。不過罷了,那些恩怨糾葛我不打算深究下去,只想儘早擺脫這一令人厭惡的身份罷了。”蘇婉輕輕吐出了這幾個詞。

“厭惡的身份?”彩月恍然大悟道:“噓!夫人莫要這般高聲談論,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