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個屁,天塌下來,有我給你扛著,你焦慮個什麼勁?”曹建平仰著頭邊撒尿邊咬著牙回了一句倪嘉俊。

“哎呀,頭兒,您可別給我抗天了,您還是多喝點菊花茶吧。”

“什麼意思啊?”曹建平低頭看向倪嘉俊,正看見他一邊尿一邊看著自己撒尿。

“操,臭小子找抽是吧?”

“ 不是,頭兒,你誤會了,我是無意的,但你是真的得有意的喝點菊花茶降降火了,你看你那尿黃的,彆著急上火傷了腎。”倪嘉俊說完提起褲子手也不洗的逃出了廁所。

曹建平低頭看了一眼,從口袋裡掏出煙盒,熟練的往嘴上叼了一根點燃。一縷青煙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嘆息從男廁所的窗戶口飄了出去······

“王虹,我這邊接到通知了啊,你明天不用來了。”蔡秀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走進四樓的員工休息室,張著兩個大鼻孔當著室內正準備換班的所有工人說。

“什···什麼?蔡領班,為什麼啊?我一直勤勤懇懇幹活的呀!”原本這幾天一直在慶幸自己躲過一劫的王虹,像是被戳了死穴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怯生生的反問道。

“我怎麼知道?上面就是這麼通知我的,今天你就把你的櫃子收拾乾淨,明天就別來了。”蔡秀花都沒有正眼看過王虹一眼,而是眼神四處掃蕩像是在找什麼人。

“哎?我說那個臨時工呢?”蔡秀花張嘴問其他酒店員工。

“領班,您是說尹麟吧?他去打掃我們這層的廁所了。我們這層洗手間是保潔員輪流打掃的,他看王虹今天干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主動要求幫她做了。”一個穿著保潔服的男人回答道。

“大學生啊~熱心腸啊~”蔡秀花忽然捏著嗓子像朗誦詩歌一樣,感慨了一句後立刻又恢復了冷漠夾帶著一絲假惺惺惋惜的口吻,“可惜,沒啥用。呵呵呵呵,王虹你直接和那個樂於助人的臨時工說一下明天他也不用來了,他和你一樣都被炒了。”

說完蔡秀花都不等王虹反應轉身離開了休息室,“砰”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有那麼一瞬間,員工休息室裡鴉雀無聲,人人自危生怕在這個寒冷的季節裡也會突然丟了賴以生存的工作。半晌,一個平日裡和王虹關係不錯的女保潔員走到王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什麼話都沒能說出口。王虹從剛剛的呆滯中回過神,似乎依然沒有辦法面對自己忽然被炒魷魚的事實。

“虹姐,我弄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啊。”尹麟擼著袖子從門外進來,高興的衝著王虹說。然而他卻發現室內的所有人都向他投來或是安慰或是同情的眼神。

“尹麟啊,咱們明天都不用來了。嗚嗚嗚~~~”王虹說著說著就哭了,眼淚從她佈滿皺紋的眼眶裡掉出來。站在一邊的女保潔員放在她肩膀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一些,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給她一些力量。

“怎麼了?啥意思?”尹麟一時也反應不過來,忙走上前去詢問。

“哎,就是你倆被酒店開除了。”一個身穿油汙工作服的男人從尹麟身邊走過,搖著頭說了一句。

“我們窮人怎麼才能在這世道安身立命啊。”又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自己的沾滿汙漬的手跟著前一個男人走了出去。

就這樣員工休息室內換班的員工陸陸續續走了出去,他們沒有過多時間去同情別人,因為生活從不曾留有時間同情過他們。

尹麟走向王虹蹲下身安慰道:“不要難過了,虹姐,我們再繼續找工作。”

“哎~小尹啊,你還年輕又是大學生,再找一份兼職不難的而我一個農村來的婦女,也沒啥文化再找一份工作太難了。”王虹接過身邊女保潔遞過來的紙巾將又流出來的眼淚擦掉。

“虹姐你可別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