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譜?你鬼鬼祟祟的還不是給我逮住尾巴?你能辦多大的事兒?”陳莉盯著崔宇峰,像只驕傲的小公雞,“你就說你打算幹什麼吧!”

“我告你崔宇峰,今天老莫叫你來吃飯是給你一個回頭是岸的機會。你想把人帶走?做夢!你考慮過這個後果沒有?”

“妨礙公務罪,入刑!需要我給普法嗎?”陳莉冷笑,“別說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話都說成這樣了,崔宇峰也不掖著:“我妨礙你們什麼了?我只是想一切回到從前,回到兩個月前的日子。我和白如雪在一起的時候你們怎麼沒說妨礙公務了?”

“那不是……嗐!”陳莉來火了,對老莫說,“你看看這小黑,胡攪蠻纏。”

崔宇峰平靜地道:“我叫崔宇峰,不叫小黑。”

陳莉忍了忍沒吭聲。

老莫喝了口酒:“小崔,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陳莉說的沒錯,你這是在妨礙公務。我和陳莉找你談話,如果任你胡來知情不報,這叫瀆職。我們仨都沒好果子吃。”

“誰知道你們知情不報?”崔宇峰聲音依舊很平靜,“難道你們倆會自己舉報自己?”

嗯?老莫和陳莉對視一眼,怎麼這麼說話?

陳莉小聲說:“老莫,你們在部隊就是這樣辦案子的麼?”

老莫臉一紅:“胡說八道!哪有這樣的事。”

崔宇峰幹了一杯酒,杯子往桌上一放:“可能我的意思沒表達清楚。我想說,我就要把人帶走!妨礙公務與否,入刑與否,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們兩位無關。”

胡鬧胡鬧,老莫一個勁搖頭。陳莉則氣笑了。

崔宇峰自顧往下說,聲音堅定而清晰:“白如雪她犯的什麼罪,你們可以立案起訴,該怎樣判怎樣判,我和她是老百姓不會對抗法律。但是這樣不清不楚一句沒有結案就把人送看守所,究竟關多久也是遙遙無期,我是不接受的。”

“趁著大夥兒在一塊兒吃這個飯,我也向兩位請求,走法律途徑保釋也好,找你們上級領導申訴也好,不管用什麼法子,我只要白如雪能回到我的身邊,就像當初一樣……”

提到白如雪,17樓的小紅旗像一束小火苗一般在眼前燃燒著。——白如雪在眼巴巴地等著他啊……

崔宇峰聲音澀澀的,越來越小:“如果還發生梅山林場那種事,我們認!要死死一起,要埋埋一塊兒,不要政府擔責。莫參謀,你就把我們埋那菜園子,反正蛋蛋也埋在那裡……”

崔宇峰眼圈紅了,咬咬嘴唇沒有再說下去了。

天吶……這麼個痴情的種子!雖然不曉得崔宇峰嘴裡的蛋蛋是誰,但是陳莉對崔宇峰三流小特務的惡感一瞬間煙消雲散。白如雪這小娘們上輩子修了什麼福能得到一個男人這樣的愛,太感動了。陳莉託著腮靜靜地瞅著崔宇峰,忽然間覺得自己確實好像有些殘忍,唐老鴨一班省廳領導又是那麼的不近人情……

“叮叮咚咚”,老莫在倒酒。

老莫心裡也不好受,崔宇峰的主意顯然是不能同意的。法律程式豈能幾句話解釋得清楚?

老莫瞅了瞅陳莉,陳莉眨巴兩下眼珠子,無語。

良久,老莫說:“陳莉,白如雪的傷勢大概多久才能康復?”

陳莉知道老狐狸內心開始動搖了,老莫在想辦法了,她一點沒感到驚訝:“醫生早上巡房,說還有半個月就沒事了。”

“你們看這樣好不好?”老莫斟酌了片刻,“陳莉你安排一下,哪天他們倆先見一面行不行?”

陳莉遲疑了兩秒說:“可以,我下週轉夜班,晚上可以。不過,”陳莉連忙補充道,“你得保證不能亂來,你要打歪主意我可不答應。”

“怎麼樣?”老莫問崔宇峰。